我懂啊!
乐安!
袭越眼眶赤红,却怎么也说不出半个字。
顾爻偏头一笑,“陛下,你看,我现在像不像是个笑话?”
袭越喉头梗塞,心中悔意滋生疯长。
眼前这个人,熬干了心血,也只不过想为自己开一片盛世。
到头来却被他疑心,满门只剩一人。
顾爻转头看向袭越,眼里意味分明。
陛下,臣如今就是那个笑话吧。
“很可笑吧?”少年声音飘渺,不知是在问谁。
是在问那个已经身死的顾爻?
还是在问眼前这个疑他的帝王?
亦或是在问一问这繁荣的上京城?
问他亲手开出的这片盛世?
顾爻又将目光转回熙熙攘攘的人群,嘴角勾起一抹轻笑,将手上那缕头发向外扔出去,微风吹散了发丝,四下飞散。
他的声音决绝而冰冷,“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今日,顾家次子顾爻在此,以此帝王断发祭奠我顾家上下,平了这一场冤孽债!”
说完,顾爻顿了一下,声音透着些温柔,“陛下,臣如今也要和家人团聚了,奈何桥上,臣还想……亲自和他们请罪。”
袭越双目赤红,好像是要吃人的野兽,神色慌张而凄然。
他奋力挣扎着,想要摆脱药物的控制。
却无济于事。
『“宿主大大,药要失效了!”』
系统出品的药物,有效时间精确到秒。
顾爻笑了笑,摘下腰间的青竹香囊。
那是袭越送给顾爻的及冠礼。
他轻抚着上面绣着的青竹,神色温柔而缱绻,带着浓重的怀恋。
四年的香囊,只是边缘略微有些磨损,足以见其主人对它的珍视与爱护。
香囊表相思。
他也想念他的少年郎了……
现在要去寻他了。
顾爻轻吻了一下香囊,将他珍而重之地放入前襟,贴近心口。
头顶是天光正好,脚下是人间温暖。
他站上墙头,唇角带笑,仰面投进父母温暖的怀抱。
未留下一片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