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世间最尊贵的人。
他也不能和阎王爷抢人。
他的小少爷,他的乐安受了那么多苦,
本该,本该……长命百岁的。
是他亲手断了他的生路。
是他,亲手杀了他的爱人。
而手里捂不暖的手也在明晃晃告诉袭越,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可是袭越心里总存着那微末的希望。
期盼着有人,无论是谁来救一救他的小少爷。
思及此,袭越攥紧了顾爻的手,感受着那微弱跳动的脉搏,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木春看着依偎在一起的二人,没有多言,默默退身出去,将这方空间留给二人。
顾爻的这场高热发了近三日,整个太医院的太医围在袭越的寝宫也研究了三天,针灸配合着珍稀的汤药,一碗一碗地往下灌,才堪堪将顾爻这条命吊住。
在顾爻迷迷蒙蒙睁开眼的那一刻,所有人才松下一口气。
自己的脑袋是暂时保住了。
袭越看着转醒的顾爻,赶紧上前将人扶起。
这三日顾爻高热不退,他夜间都只能抱着他滚烫的身躯,听着那微弱的心跳声,才觉得心下稍安,能睡上那么一小会儿。
他总是怕,怕顾爻就这般一睡不起。
还好,还好乐安没有那般狠心。
袭越鼻尖酸涩,却强忍着没有落泪。
顾爻好似有些迷糊,还以为自己身在梦里。
见袭越上前,也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起身一把抱住袭越的脖子,把人带得一个踉跄,将脑袋埋在袭越的颈窝蹭了蹭。
那动作带着浓重的依恋和不安,身体也在微微颤抖,清越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有些软乎,“阿玖,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担心的话语在耳边炸响,袭越只觉得心脏处绞痛得厉害,像是有一只手伸进胸腔,大力攥紧心脏,疼得人喘不过气。
他感觉,每一下呼吸都带着腥甜。
感受着脖颈处的湿意,袭越有些无措地回抱住顾爻。
小少爷连哭泣都是这般安安静静的。
宽大的手掌轻抚着少年人瘦得硌手的脊背,他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声音沉闷而沙哑,唤着那个在袭越心头盘旋了多年的称呼。
没有半点生疏,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阿笙,不怕,我们都没事,你也会没事的……。”
说着袭越更觉鼻尖酸涩,泪水再也撑不住漫出眼眶,大颗的泪滴砸在锦被上,洇出一片深深浅浅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