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院判舒了口气,他知道自己这条命暂时是保住了。
“臣谨遵陛下圣旨。”
说完,张院判就转身离开,去给顾爻开药,好歹得先把人给救下来。
袭越一个人枯坐许久,宫女太监低着头进进出出地给顾爻上药包扎灌药,没有一人敢去触陛下的霉头。
等到人都散去,刚刚组织着宫人照料顾爻的木春才分出神,看着一动不动的袭越,叹了口气,让殿内守着的人都出去。
他走上前,试探着开口。
“陛下……”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袭越先开了口,埋在手掌中的俊朗脸庞抬起,脸上是挥之不去的颓败,丝毫没有报复成功的快感。
他看着木春,哑着声音,“木春,你说,朕是不是做错了?”
还没完全黑化成功的袭越就被顾爻一个“无力回天”给打了回来,如今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木春闻言不语,不知该如何回答。
“朕以为,会和他纠缠许久的,互相折磨着,或许就这样一辈子了。”
可从未想过,顾爻会这般离开他。
他也从不知道,顾爻的身体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顾爻从未在他面前表现出半分。
或许有吧……
袭越回忆着两人之间的点点滴滴。
顾爻不经意间的轻咳声,越发瘦削的身形,日常苍白的面色……
这些都在告诉袭越,这个人在拿自己的命熬,给你熬出一个太平盛世。
如此想来,诸多因果,万般牵扯,竟是不知谁欠谁更多。
袭越如今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恨吗?好像是恨的。
毕竟是那般久的欺骗和愚弄,他得到的一切爱意都来自于另外一个人。
更多的却是嫉妒,嫉妒着有那样一个人得到了顾爻全心全意的爱。
袭越恨着他的欺骗愚弄,嫉妒着不知姓名的“故人”。
同时,也不可避免被顾爻吸引,如蚊虫趋光,飞蛾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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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恨着这般的顾爻,却也爱着这般的顾爻。
脑中思绪纷杂,千头万绪理不清楚。
他摆摆手,让木春也退下。
待殿内只余他与顾爻二人,静得好像只剩下二人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