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袭越,和他之间有了很深的一道隔阂。
他想问一问袭越,是不是中秋夜谈他说错了什么?
醉酒误事,第二天他醒过来,什么都不记得了。
可是私下里,袭越却再也没有召见过顾爻。
他们二人,再没有了之前心照不宣,可以交托后背的信任。
顾爻回京的第四个生辰如期而至,袭越依旧没有到场。
第一次是与新科状元避嫌,第二次是南下赈灾相隔万里,第三次是去岁粮仓制度推行,二人都没有时间。
那今岁,陛下又是因为什么没来呢?
顾爻看着刚刚从木春手上接过的生辰贺礼。
是一尊玉佛。
质地温润,一看就是好东西,掂在手里也是极为压手的。
很有分量,也很贵重。
美则美矣,却不算用心,带着些程序化的敷衍。
顾爻眼神落寞,他想起他及冠时收到的那枚香囊,虽然不如其他贺礼那般贵重,却是实打实的用心。
今日他还特意将那枚香囊佩上了。
可是如今,他们二人之间,只剩下程序化的客套了吗?
明明从前的他们是心意相通的啊。
即使相隔万里,靠着那雁帛,也觉得心是近的。
木春看着面色不佳的顾爻,有些担忧开口,“顾大人,您没事吧?”
顾爻压下喉头酸涩,掩下失落的神色,艰难扯出一抹笑。
皮笑肉不笑的,难看得紧,看得人心里也跟着难受。
木春想和他说,不想笑就别笑了。
他都不知道陛下究竟怎么了,往年顾爻的生辰礼都是他亲自着手准备的。今年二人好不容易能聚聚,袭越却不来,只随便从私库里挑了个贵重玩意,就叫他送来。
不失礼,却无心。
他知道二人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可是他一个外人不知其中关节,又不知道该怎么劝。
二人走到现在不容易,他只希望二人能好好的。
叹了口气,木春开口宽慰,“顾大人,陛下也很想亲自到场,只是政务繁忙。”
这理由,木春自己说出来都不信,还想多说两句补救一下,却瞥见顾爻越发苍白的脸色,不敢再说话。
顾爻抿了抿唇,袖中是本打算亲手交给袭越的东西,他捏紧锦盒,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将锦盒交给木春。
“木总管,这东西务必亲手交给陛下。”
木春接过锦盒,只觉得有千斤重,他郑重地点了点头,将锦盒收进袖中。
“大人放心,这东西我一定亲手交到陛下手中。”
顾爻点了点头,转身入堂招待客人。
他抱着那尊玉佛的步伐是那么拖沓,好似那玉佛在他手上有千斤重。
那背影直傲而孤寂。
木春叹了口气,转身离去,捏紧手中的锦盒,只期盼着这东西能让陛下能回心转意。
莫辜负了顾大人一片真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