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公主见他如此随意,面上笑意更盛,启唇笑道:“今晨收到二郎的来信,让我留意薛家的案子,还以为二郎无暇回京呢,怎么突然改了主意?”
“长辈殷切恳求,实难拒绝。正好手中事务已了,也该回京看看了。”
“是么。”
昭阳公主轻呷了一口香茶,笑道:“从二郎与我的信来看,二郎似乎与那薛蟠并未有什么交情。此番却能专程从天津卫回来救他性命,其中只怕有些缘故才是。
让我来猜猜。我听人说,那薛蟠虽然生性愚钝,却有一个嫡亲妹妹,乃是落选的秀女。其人容貌品性甚佳,人盛传京中大家闺秀,多有不如,也不知真假。”
贾琏闻言心内微微一跳,若非深知昭阳公主的心性智慧,只怕都忍不住怀疑这丫头在他身边安插了奸细了。
“嗯,传言不差。那薛蟠之妹,确实与他哥哥相去甚远。”
见贾琏大方承认,昭阳公主笑了笑却并没有再深究的意思,一挥手让侍女下去,然后便直盯盯的看着贾琏,直把贾琏看得有些发毛。
“怎么了?”终是贾琏忍不住,佯意问道。
“呵呵,二郎膝下,尚无男嗣吧?”昭阳公主天马行空的问了一句。
贾琏不解昭阳公主何有此问,但他脸不红心不跳的回道:“嗯,只有一两岁半的女儿。”
“那青染给二郎生一个儿子如何?”
贾琏愣住了,看着笑眯眯瞅着他的昭阳公主,目光不由自主的转移到她腹间,不可置信的道:“你……?”
“怎么,二郎不愿意?”昭阳公主单手抚上自己的小腹,幽幽道。
贾琏灿然一笑,将屁股一抬,随即将昭阳公主的身子揽在怀里,笑道:“胡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不愿意,方才只是太激动了。何时有的?”
“也是前几日才发现的,大夫说,大概有近两个月了。”昭阳公主靠在贾琏怀里,柔柔的说道,脸上洋溢着母性的光辉。
贾琏听昭阳公主确认,心里既是意外,又是欣喜。
意外自然是没料到时隔两年,竟是昭阳公主第一个给他报喜。欣喜则是,他贾琏并非子嗣艰难,实在是,凤儿那婆娘不争气!
是的,贾琏和王熙凤成婚多年,却始终只有一个女儿。虽然一直以来贾琏都觉得是王熙凤的问题,但是偶尔也会怀疑,是不是他也有点什么毛病。
这并非杞人忧天。当代人,尤其是贵族家庭,很多男子年幼失精,或者是纵欲过度伤了根基,是很有可能造成子嗣艰难的。
比如过去的贾赦、贾珍、贾蓉等人。
相比较之下,他的前身虽然放纵程度稍有不如,但是在一些独辟蹊径的门道上,却大有领先三人的意思。
贾琏就有理由怀疑,是不是前身已经将身子玩坏了,实则这也是他坚持从军从武,累年累月锻炼身体从不间断的原因之一。
如今尤氏、昭阳公主先后给他报喜,倒是令贾琏心下暗松一口气。只要不是生不出来问题就不大。
这么说来:唉,可怜的凤儿。
贾琏心里一下子就顺畅了。认真算下来,哪怕时至今日,其实他的内宅之中,能够有机会且名正言顺给他诞下子嗣的,也就只有凤姐儿、平儿和香菱三个罢了。
首先他和王熙凤都是能生育的,否则不可能有巧儿。
其次,一开始凤姐儿是杜绝平儿受孕的,即便后来想通了不再禁止,但是平儿这妮子却是个忠心通透的,她并不想在凤姐儿前头替贾琏诞下长子!因此每次承欢,常有避孕之心,贾琏和凤姐儿知道,也只有怜惜。
至于香菱,则是贾琏疼惜她年幼。
而其他诸如袭人、秦可卿之类,都是不敢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