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喜贵不就是一个例子么。
谢琅收回视线,让自己冷静下来,只在心里暗暗琢磨,那样一条隐秘的暗道,会建在何处。
回到谢府天色已晚。
顾、李二女官早早就备好了浴汤,请二人沐浴更衣。
两人平时都是分开回来,分开沐浴,今日头一回撞到一起,卫瑾瑜脱外袍的时候,谢琅道:“我还有些事要去书阁一趟,你先洗吧。”
卫瑾瑜点头,“嗯”了声。
谢琅自然也不是真的去书阁,在外面溜达了一圈,就装作从容地回来了。
进了屋,卫瑾瑜果然已经沐浴好,室内弥漫着一股药油味儿,有些熟悉。谢琅不由侧目,果然见床帐内,那少年郎一身雪色绸袍,正垂眸抿着唇,往膝盖上抹着东西。
因为伤在膝上,绸袍直接整个卷了起来,两条小腿,就那般露着。
两片原本有些干涩的唇,因为水汽滋润,亦呈现出如梨花一般的冷艳颜色。
谢琅一时愣住。
卫瑾瑜也没料到他突然回来,下意识收起瓷瓶,并从容放下绸袍,遮住小腿。
但谢琅何等耳聪目明。
只是匆匆一瞥,已经看到,他膝盖上堪称可怖的青肿淤痕。
“怎么伤成这样?”
谢琅真诚发问。
他自幼在军营摸爬滚打,因为混账,挨棍子挨揍是家常便饭。
一时难以相信,只是跪着,竟能跪出如此厉害的伤势么。
卫瑾瑜淡淡道:“无事。”
把药油迅速往枕头下一塞,就准备躺下。
谢琅也不是什么心理作祟,径直走了过去,一手撑着床柱站定,语气甚凶:“等等。”
卫瑾瑜乌眸仓促抬起,不解看他。
谢琅:“坐外面来。”
卫瑾瑜愈发警惕望他。
“别磨蹭,快点。”
说着,他还十分霸道地把那瓶装着药油的瓷瓶从枕下拿了出来。
一看,果然是他从北郡带来的那瓶。
他面露得意:“是不是挺好用?”
卫瑾瑜好一会儿才点头。
的确比他原来的好用。
谢琅紧接着嘴欠:“可惜,你用得不对。”
“像你那般抹,简直是暴殄天物。”
他不由分说,直接把人拽到外面坐着,然后伸手就要卷起那片质地柔软得过分、不知什么材质裁制的绸袍。
卫瑾瑜立刻用手死死压住。
谢琅冷笑:“我们都是男人,你怕什么。”
卫瑾瑜一愣。
谢琅已拿开他手,然后不由分说卷起他绸袍下摆。
何止是膝盖,两条小腿,也斑斑驳驳,起了不少淤痕。
谢琅啧一声:“你们世家大族,倒是会折腾人的。”
这种将狼狈赤裸裸暴露于人前的羞耻感,令卫瑾瑜下意识蜷起了手指,他深吸一口气,本能想逃离,谢琅却道:“别动。”
卫瑾瑜抿了下唇。
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便真的没动。
只是盯着对方笼在烛火光影里的俊美张扬脸庞。
想,他和谢琅的关系,似乎变得有些奇怪。
“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一下。”
谢琅只倒了两滴药油在掌心,手掌便覆在了卫瑾瑜的左膝上。
他并不是普通涂抹的手法,而是很有技巧地推揉起来,伴着掌心传出的熨帖内力,将药油一点点揉进肌骨深处,借着药油之力,将那些瘀肿慢慢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