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墨儿的出现就是为了改变柳泽既定的命运,那么墨儿跟他说过的车祸身亡会不会也是这其中一环?
还有,如果改变不了呢?
蒙尘角落里种子落下,生根发芽,窥见一点光影就急急往那堵结实的高墙攀爬。
他望着它,然后对准墙面重拳出击,小小的裂缝蔓延,裂开,最后破出一道口子。
他看到高墙之后的世界。
答案揭晓了。
只有改变不了,才需要继续,才会被一度矫正。
凌川心中有股气暴虐而起,它横冲直撞,愤怒嘶吼。
那是对爱人被当成棋子的心疼与怨怼,是他们缘之于此也受限于此的恐惧和无奈。
数不清的情绪交织心头,像张荆棘大网,毫不留情地勒着凌川几乎快要炸裂的心脏。
恍然间,凌川又想到了那个下属轻描淡写简单概括的三年:
柳泽被一卖再卖,幸得柳正一家,后嫁严海,一月离合,又做小本生意,尚可。
一年之后拆穿林文斌的身份,不但拿出证据将其与柳老太送入大牢,还帮助官府剿匪成功,解决了一大祸患。
虽然剿匪之事柳泽没有留名,但能把事做到这份上的,不可能是柳泽本人,倒更像他那嫉恶如仇的小哥儿。
至于李氏母子三人,他也没心软,该收拾的一并收拾。
没了找事的柳老太一家,也没了和戚氏进城卖饴糖遇到来清河县散心的李景然,所以没人知道柳泽生母就是柳秋悟苦寻的姐姐。
往后的两年里,柳泽做药材生意营生,生活充实而平静,虽不能说没有一点波澜,但也不至于大风大浪。
所以问题显然不在这里。
既然不在这里,那就是在三年之后……
忽然意识到什么,凌川瞳孔紧缩,眼眶睁大,惊愕逐渐被沉重的悲痛所占据。
是因为“自己”吗?凌川双目失神,怔怔地想。
是了,三年之后小哥儿与“自己”有了交集。
而“自己”什么情况?
树敌无数,想要它死的人多如过江之鲫,小哥儿若跟着他,要面临的危险不言而喻。
所以当真是“自己”的缘故?凌川无法接受,哪怕这只是单方面推测出的一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