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我们一个村子都要弹,能便宜点吗。”
弹花匠听着有点心动,遇到这种大客户的机会不多,大家都是嫁娶有喜事的时候做两床被子。
“后生你也别喊我老爷子了,叫我吴师傅。今天遇到,就是咱爷俩的缘分,一百文一天,不能在少了。”
叶老大也干脆,直接答应了。把吴师傅让进家里,拿了个板凳,坐下歇会。
叶老大把家里收拾利索了,才带着吴师傅往靠山村赶去。
吴师傅带了一把长弓,有四五尺长,弓的腰身不弯,两头装弦处向前微翘,弦一般是耐磨的牛筋,有纳鞋底的棉线般粗。
一只木制的响锤,圆柱形,七八寸长,柄细锤粗,是用来击打弓上的弦;
一只圆木磨盘,五六寸厚,多为檀木等结实木料做成,用于压实蓬松的棉絮。
另外就是一个顶端带有叉线凹槽的竹片,弹好后的棉絮容易松散,需要在棉絮的两面蒙上棉纱。
响锤击打弓弦时,发出“嘣砰砰,嘣砰砰”的声响,好像一首交响乐。
叶老大带着吴师傅进了家门,安排吴师傅在倒座里休息。
倒座那里打算的是做杂物间,但现在家里东西没这么多,就一直空着。
家里的棉花一天弹不完,现在天也不冷,里面铺了秸秆垫子,躺上去很宣软舒服。
李氏把家里晒好的棉花都拿了出来,棉花已经摘掉了,再给吴师傅送了点水,就去忙活别的了。
吴师傅也不耽搁,左手捏紧弹弓,弓弦贴近棉花,右手抓住响锤,用力敲打弓弦。
震动的弓弦不断地摩擦着棉花,板实的棉花在震动中逐渐蓬松起来。
弹花匠是个苦差事,虽然不用日晒雨淋,但一直蜷缩着弹棉花,身体也吃不消。
特别是夏天,天气热,身上汗水沾着棉絮,更是难以忍受。
新棉花还要干净一点,旧棉花就不行了,灰飞得到处都是。
棉絮弹好后,还要蒙上一层纵横交错的棉纱线,接下来就是压线。圆木磨盘在棉絮上旋转、碾压,为的是让纱线和棉絮缝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