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上海的前一天傍晚,夕阳很美,山村静逸,许印子邀蒋初安出去走走,她有话对他说,两人走在田埂上,四周都是稻田,稻田里光秃秃的,既凄凉,又充满希望。
“这条田埂是上学的必须之路,晴天穿布鞋,没几天布鞋上沾满泥土;雨天穿着笨重的黑雨鞋走在上面,雨鞋上满是泥浆,而且一不小心就会滑倒;霜降或者雪天,不管穿布鞋还是雨鞋走在上面都很滑,而且脚趾头冻得失去知觉…。那里就想,一定要好好读书,然后逃离这里。”
“你小时候是怎样的?”
“瘦瘦小小的,学习成绩很好,想法很异想天开,不过七八岁,就想着有一天要穿着高跟鞋走在这田埂上,然后在这田埂上留下一个个的鞋跟印,不硬不软的泥土里有一个个细跟孔,后来有很多双高跟鞋,却没有闲情逸致穿着它们到这田埂上走一走。”
“现人回去换双高跟鞋,我陪你走。”
“谢谢你。不麻烦了。”
“关于领证,你为什么改变心意?”蒋初安问道。
“为一个母亲的心。”许印子回道。
“我母亲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你不像是那种会轻易改变决定的人。”
“你只要知道你的母亲很爱你!初安,我们的婚姻是个意外,因此你不必感到约束,往后你若遇到让你心动的人,尽管放手大胆去追。”
“你既然这么不情愿,为什么还要跟我领证?”蒋初安生气了。
“我不是不情愿,只是觉得你条件这么好,值得更好的女孩。”
“在我眼里你已经很好。”
“我谈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恋爱,还怀过孩子。”
“那又怎样?我也谈过不止一个。”
“那是几个?”
“两个。”
许印子“扑哧”笑出了声,原本是打算深入聊他们之间的婚姻,现在看来很难深入去聊,于是说道:“好吧,领证后,你回美国用心学业,我在公司努力上班,一年后再看情况。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回去收拾东西。还有一件事情请求你,暂时向我的家人隐瞒你的身份,他们若问起,就说家里做小本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