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文镜扬起手,将掌心的疤痕贴在元滢滢的脸颊。
他声音低沉,如同鬼魅一般阴冷:“你感觉到了吗?它在发烫呢。当初那只箭,没入了我的整只手,穿过了骨头,血肉,箭上的木刺,甚至扎进了肌肤里。大夫耗费了十几个时辰,才把箭从掌心取出来。他们给我喝了麻沸散,可是一点用都没有。很痛的,即使喝十碗麻沸散都能感受到的痛。你瞧,在这里——”
霍文镜扬起掌心,轻轻摇晃那圆形的疤痕。
他重新把掌心,放在元滢滢脸颊摩挲。
“滢滢,有没有感觉到它的形状呢?”
沈女郎见情势不对,忙出声劝阻着:“霍公子莫不是认错了人,滢滢她初来乍到,如何能见过霍公子……”
霍文镜嫌她多嘴多舌,只以眼神示意,随从便将沈女郎带到一旁。
元滢滢抬眸,莹润的眸子里倒映着霍文镜似笑非笑的面容。
“霍文镜,你要杀掉我吗?”
见到元滢滢之前,霍文镜当真有这个打算。他要把元滢滢抓起来,用世间最阴狠的法子折磨她。但此时,霍文镜却突然改变了心意。
他不明白,当初除了落水时,他因为心中的倾斜,先行救了李凌萱。可除此之外,他待元滢滢百般温柔,极其迎合。那段时日,霍文镜甚至能够清楚地记忆起,元滢滢喜欢的脂粉盒,放在第几层柜子里,她最喜爱的绣娘,叫什么名字。而这些,霍文镜甚至都不曾为李凌萱做过。
他待元滢滢好,自然是存着利用的心思。倘若元滢滢当真如同他所愿,供他驱使,霍文镜逃出花楼后便会把她抛之脑后。可元滢滢没有,她甚至背叛了霍文镜。
这让霍文镜觉得,当初所付出的一切,都付诸东流。他的嘘寒问暖,温柔以待,都被元滢滢视为无物,可以因为月娘的喜怒哀乐而轻易抛弃的东西。
殷红的唇瓣沁着水意,霍文镜瞧着那唇,闻到元滢滢身上的香气。她刚从香料铺子走出来,自然沾染了种种香料的气息,那气息馥郁,霍文镜站的近了,几乎要沾染到他的衣袍上。
霍文镜伸出手指,缓缓摩挲着疤痕的形状,他突然道:“滢滢,你来碰碰它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