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启才点头,始终低着脑袋不敢看李牧,“打,打了,今晚打回家,俺娘问俺想家没有,俺说想,俺娘哭了。”
李牧安慰道,“想家正常,谁都想家,卫长以前新兵的时候也想家。哭出来就好了,不是生离死别,不要搞得那么悲壮嘛。两年时间很快就过去,到时候不就能回家了。”
马启才道,“俺,俺娘让俺,让俺努力训练争取,争取留队。”
“那也能回家探亲啊,所以没什么的,马启才啊,今晚哭了以后可就不能流马尿了。当兵的,掉皮掉肉不掉队,流血流汗不流泪。你现在是军人知道不,不是老百姓了。”李牧说。
马启才抹着不断涌出来的眼泪,“连,卫长,俺,俺知道,就是,俺娘身体不好,她,她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李牧一怔,“你父亲呢?”
“俺爹在俺很小的时候就被镇上的贪官打死了。他们都欺负俺家,俺没有兄弟姐妹,俺当兵就想他们不敢再欺负俺家,俺当兵走,俺娘一个人在家,她身体又不好……”马启才彻底崩溃了,蹲下去双手死死捂着脸泪水哗哗的往下掉,死死咬着牙不让哭出声音的样子,让李牧心里针扎一样难受,鼻子猛然猛然的发酸。
马启才这个情况,他是不了解的,他为自己的不称职而愧疚,为班司长的关心不到位而生气。
平时大家眼里的开心果,大家看见都想乐的乐天派,班司长挑不出任何毛病的一个很懂事的兵,谁都会认为他有一个很快乐的家庭,却决然的想不到这个兵身上背负了这么多沉重。
才十八岁的他承担了多少同龄人没有经历过的东西,且他从来不怨天怨地从来没和任何人说过这些。
不能兵们在前方奋战还要牵挂着家里,更不能让军属受任何委屈别说是伤害了!
其他部队李牧管不了,但是他的兵,他就得一管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