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随意解释道:“他以前也是百姓,十五六岁取了个媳妇儿,恰巧轮到他家出孩子下水,只能硬逼着媳妇儿生呗,后来因为年纪太小,孩子难产了,他媳妇儿运气好,还剩半条命。”
“被村长夺过去,反正也不算大姑娘,干脆当作女童送进了阳春江,他就疯了。”
寡妇鄙夷的又踹了他一脚。
随即有些落寞的解释道:“人人都不愿出,但别人家出了,你总不能白白占好处,一代代传下来,与其说是祭神,不如说是趁机报复那些将自己儿女沉江的人。”
“像我亡夫那样,干脆不要孩子的,被浪头拍得死不见尸,就是恶有恶报。”
“镇魔司为何不管,因为都是可怜人,却做着可恶事,四百多年的恩怨,即便河神没了,他们还是要坚持大祭哩。”
“大祭!杀杀杀!”疯子咧着嘴,满眼血丝,癫狂笑道:“先杀我!先杀我!”
他一边乱叫着,一边在地上爬行,来到那青年脚下,伸手去抓对方腰间的佩刀。
沈仪没有躲避,眼睁睁看着对方脏兮兮的手中握住乌刀,在漆黑发亮的刀鞘上留下污渍。
他出手,修长五指穿过疯子鸡窝似的头发,然后轻轻攥住。
寡妇正准备转身去屋里端出鱼汤,见此情景,脸色微变,眼中多了几分惧意:“大人,他……他已经疯了……做不成百姓,做不成恶人……就饶他一命,让他当条疯狗吧……”
“杀!”疯子瞪大眼睛,眼珠近乎挤出眼眶,扯着嗓子咆哮,唇角有唾液拉丝,状若疯魔。
沈仪静静看着他的脸,手指间的力道逐渐轻柔了几分,轻轻捋着对方的脑袋,像是在安抚一条疯狗。
疯子浑身颤栗,渐渐平息。
随即,他听见了一声淡然话语,整个人如遭雷击。
“多谢提醒。”
沈仪薄唇微掀,白净脸庞上有煞气涌现,唯有眸光依旧清澈,嗓音平静如常:“必不负所托。”
疯子消失七八天。
染血的腰牌,莫名送到了临江郡,对方从头到尾只想递出一句话到青州罢了。
此地有妖,有大妖!
就在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