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年氏和文仪又安静了下来。
文心打了盆水,推门进来,抬头只见年氏秀眉微拧,手帕捏在手中做西子捧心状,眼眶微红,仿佛还有点点泪光,心里难免一阵心疼。
她端着水盆走上前,将水盆往地上一放,嘴里忍不住抱怨:
“这耿侧福晋也真是的,平时受的宠爱还不够吗?偏偏这个时候都还要拉着四爷留下!算算她的年纪,都已过二十了吧!半老徐娘的,还要勾着爷,真是令人厌烦!”
年氏家世不错,进府之前自然是将府里头的情况打探得一清二楚,知道这雍王府后院最得宠的人就是耿氏,耿侧福晋,文心这会儿看年氏不高兴的样子,还以为是这新婚之夜四爷没来的原因,光是想想这个,她心里自然不平。
见她张开就口来没完没了,文仪自然不能再让她开口,呵斥道:
“文心!你进门就胡言乱语些什么,这府里的事哪轮得到你一个小丫鬟来说三道四的,还不赶紧过来给主子洗脚!”
文心这才不情不愿的闭了嘴,但看着自家小姐惨白的小脸,心里头还是有些不服气,等文仪出去拿香胰,边帮年氏洗着脚,边对她说:
“主儿…您是不知道,奴婢去打水的时候,膳房那里都可热闹了,都说这耿侧福晋恩宠了得,找了个什么饮新酒的理由,主子爷就抛下了新格格去她院子了…膳房这会儿还备着醒酒汤呢!奴婢这是替您委屈!”
文心说着说着,自己就先红了眼,抹了一把眼泪接着说:
“小姐在家里自小就是千宠百爱的长大的…谁知进了这雍正府,刚刚奴婢打个热水都还要使银子,那些厨房的腌臜下人居然有脸说这会儿灶眼都熄了,要热水得自己在院子里生炉子烧……”
年氏今日劳累了一天,这会儿等不来四爷,又心系着家里,心情本就不好,又听到这样的坏消息,脸上愁苦之相尽显,眼角的清泪顺着脸颊就落下来。
文心这话半真半假。
这银子其实是因为她刚来府邸找不到去膳房的路,在院子里抓了个杂役丫鬟领了路,说要在院子里生炉子自己烧水,也不过就是那小丫鬟的建议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