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僵持不下,气氛一时间无比凝重,一边的苏簌用眼神示意大儿子令狐彧再劝一劝。
令狐彧看看气的满脸通红的父亲,又看了看低着头跪在那里一声不吭的弟弟令狐昭,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去啊...”苏簌用手肘碰了碰令狐彧小声说道。
令狐彧走上前去,俯下身对令狐昭说道:“昭儿,父亲现在在气头上,你先低头认个错,其他事等父亲消消气咱们再商量。”
令狐昭却摇了摇头道:“若今日死的是溯云,兄长还会这样说吗...”
“你...”令狐彧被噎得没话说,无奈的回头看了母亲苏簌一眼。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苏簌走上前去,一把拽起跪在地上的令狐昭。
令狐昭看了一眼母亲,见她满眼的担忧,急的眼睛都红了,心一软,低声说道:“母亲...这事是儿子的错,可若是不能为凌予讨回公道,那儿子便就此卸任縌都符昭将军一职!”
苏簌最是清楚,家里三个孩子,这是个顶个的倔,大儿子令狐彧以前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如今即将成为縌都的管理者,倒是也慢慢沉稳了。二女儿令狐沐宁,虽然是个女孩子家,可这从小跟着哥哥父亲习武,虽说脾气是火爆了些,可现在也是个英姿飒爽的女将军了。
这最小的小儿子令狐昭,平时无事的时候就总想着往縌都外跑,虽说武艺是没有问题,可这心总是定不下来,是个小孩子心性。
这一次之所以带着副将凌予的尸身回来,就是因为他得知了凌予所带领的那一队将士,被令狐渊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死守战场中的一处岔路口,哪怕是被敌人攻破,那也要是敌人将他们都杀干净了才过得来。
凌予和将士们与蚨水窟的散妖殊死搏杀了几天几夜,虽然守住了这条路,可包括凌予在内的几百名縌都将士们,都死在了这场战事之中。
令狐昭与凌予,就像是令狐彧与溯云那样的关系,如亲人一般的好兄弟,可以放心将自己的命交在他手上的人。
凌予的死,无疑是让令狐昭无法接受的,而更让他难受的是,令狐渊的这一决定,他这个符昭将军竟然完全不知情,若是他能够及时带兵支援凌予他们,那凌宇现在说不定还能够好好的站在自己身边...
“父亲为何让凌予他们死守?那个地方就算是给蚨水窟占了对战局也毫无影响!可您却让他们拼了命的死守那里!就算父亲认为那里不可失守!那为何不让儿子带人支援?难道就非要凌予他们用性命来得胜吗!?”
令狐昭越说越失控,到最后已经几乎是嘶吼一般。
“哼...我说你是个心软的,你兄长还总是替你说话,彧儿,你现在再瞧瞧,你这弟弟,能成大事吗?”
令狐渊冷眼看着失控大喊的小儿子,对一边的令狐彧说道。
令狐彧皱起眉头,低声说道:“父亲,凌予毕竟是昭儿的副将,也是挚友...”
“那又如何!?这战场上的挚友有多少你们数的过来吗?难不成死一个你们就要回来一趟?为他风光大葬伤怀一阵再回战场上去吗?”
令狐渊的话犹如一把把利刃,插在令狐昭的心口,让他痛的喘不过气。
“看来父亲并不觉得自己的决定有问题,那昭儿也无需多言。”令狐昭又跪了下来,拱起手对令狐渊说道:
“末将令狐昭,此刻便卸任縌都符昭将军一职,请首领大人允准。”
“昭儿!不可任性胡闹!”苏簌赶紧上去拉住儿子,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气话来。
令狐渊看着他,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我会同意你的幼稚举动?我告诉你!既然为将,你的职责就是保卫縌都!你既然唤我首领,那首领现在就命令你!立刻给我回到战场上去!”
“我!”令狐昭还想再说,却被大哥令狐彧拉住。
令狐昭回头看向令狐彧和苏簌,见两人都冲他摇头,心中难过万分,可他最后还是选择了妥协,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令狐渊下了命令,让令狐彧明天一早就带着令狐昭一同回到战场上去,要他亲自盯着令狐昭。
当晚苏簌做了好多令狐昭爱吃的菜,想让儿子和夫君坐下一起好好吃顿饭,把早上的事说开讲清楚了。
苏簌走到令狐昭的房门前,轻轻叩了叩门道:“昭儿?我做了许多你爱吃的菜,你父亲和大哥,还有你二姐都在呢,咱们一家人好好吃一顿饭好吗?”
屋里没人回应,只有烛火透出窗户,微微照亮外面的走廊。
“昭儿,你父亲的决定是太绝对了一些...可...”
“夫人?您在这里做什么?”
苏簌正说着,一个侍女走了过来,见到是苏簌后,惊讶的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