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了,就是这个鬼地方!”女子快步上前,一把拧住药店老板衣领,咆哮道:“你究竟干了什么?你怎敢那么放肆?”
“诶?我干了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吗?不得了,这娘们被打傻了,而且情绪极度不稳定。”男子不知她为何变脸这么快,刚要狡辩,就被她拧着衣领,倒拖回了起先的牢室。
“完了,被我突刺好几刀,她肯定会疯狂报复!这却如何是好?”布雷德利吓出满头冷汗,口吻开始放软,连声哀求道:“我知道错了,你是不可战胜的,好吧,我愿意积极配合。”
“这样下去将无休无止,”女播报并没在听,而是抬腕看了看表,显得异常焦躁,自言自语道:“拥有眠垄之心的老妖确实难对付,想要破溅却无从下手,我有些错怪了醉蝶花。”
“难道要对我祭出什么大招么?还是用那些小玻璃瓶?可它们都已被我清干净了。”男子无时不刻都在挣扎,然却无从发力,他逐渐放弃了幻想,人开始变得沉静。心说最多是受些皮肉之痛,反正自己是不死之身,这么个混迹上层建筑的播报娘们,总不会像那些粗野的乡下莽妞般不知轻重吧,多少有些理智,又知晓法律,纵然挨顿毒打自己也扛得住。
布雷德利正在竭力盘算,冷不防脸上挨了两记火辣辣的掌掴,再去看时,正巧与愤怒的女子四目相对。她为何会那么生气?难道是自己不小心说错了什么话?男子百思不得其解。
“该死的,过去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如果鸳鸯茶是绕不过的坎,这又要如何解释?”抽完药店老板耳光,女子反倒象个受害者般瘫坐在地,抱着脸痛哭起来,这些特征不啻揭示出,此人是个狂躁型精神病患,她根本不知自己在干什么。布雷德利倒抽一口寒气,本能地开始向门外爬走,刚挪了两步,身子便动不了了,回头去看,脚踝被她牢牢抓在手中。
“你这个狗东西,是不是碰过她了?你给我老实回答,我可以不生气,只想知道实情!”
“可她又是谁?还有你所谓的碰是指什么?拜托,来来回回挨揍的那个,始终是我才对!”布雷德利早已悟出女子想问什么,却故作不明所以,说:“你的思维很混乱,先冷静下来。”
“还能是谁?当然是醉蝶花,你这个小爬虫,怎敢对她做下那种事?”
“我才不想碰她,好不好?你亲眼见到了么?少血口喷人!是你家白痴妹妹见毒打不起效果,自己主动跑来投怀送抱的,若我不按她说的做,难免会被再修理一顿!”布雷德利咬牙切齿地骂道:“还有那个紫发妞,也同样这么干过,难道你不知她俩混进这个破姐妹会,原本就是从事色诱的么?我怎知道自己那么对她俩胃口,别忘了,我才是受害者。”
听完药店老板的陈述,女子如当头棒喝,久久没有缓过神来。她嘴角抽搐,似乎正与某个看不见的人在对话,时而放声大哭,时而不住惨笑,其情其景不由叫布雷德利看傻了眼。
“我早就知道放任下去不管,迟早会出这种事,当初就不该放你跑来佐治亚,宁可打折你每条手脚。是,你总会找到各种各样的借口,与每个人都是迫不得已,上面的这帮妞,十个里有八个你都碰过,那还辩解什么?真当我是个傻瓜么?出发那晚你又是如何向我保证的?而今你已放纵到连半百老汉都不放过的地步,咱俩还有什么好说的?真是恨死我了!”
“嘿嘿,看来这对真正的姐妹间,也很是微妙啊。”药店老板长吁一口气,开始审读起女子的言行举止,由她嘴里吐露的怨言,不难辩出此女具有极强的控制欲,而那个天杀的妹妹,显然受不了这种压抑,时刻想要逃跑,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大抵就是这种狗血剧吧。想到此,男子义正词严道:“所以往后再有这种事,多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莫要错怪好人!”
“好人?”女子打了个激灵,转过脸凝视着他,自言自语道:“鸳鸯茶更年轻,而且有钱有地位,哪怕眼再拙的女人,都不会挑选老汉。可在她身上,并不曾存在鸳鸯茶的气味,却有着这股难闻的妖味。而且她素无不良怪癖,只是有些好色,不至于趣味如此低下。”
“糟了,我多什么嘴呢?”男子深感懊恼,一味地解释:“这俩妞正是靠着一边毒打一边安抚的方式,获取到秘密的。大姐,我也是个俗人啊,面对绝世美女怎会不动心呢?”
“我应该早做决断的,白白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女子眼轮骨碌碌打转,似乎想到了什么,她话锋一转,问:“之前你曾说,给你睡一回,便立即告诉我答案,是不是这样?”
“诶?什么意思?黔驴技穷的她,总算是想通了?想靠出卖色相来获取咨询么?”闻讯后,药店老板如坠五里雾中,却丝毫不敢懈怠,答:“我是这么说过,但那时错估了真实实力,难免口出狂言,现如今不敢再有非份之想了。当然,如果你也有此意,那是再好不过。”
“我知道你会这么说。”女子冷笑数声,双臂开始透黑,一股难以想象的怪力倾注下来,瞬间将男子腕骨拧得粉碎,布雷德利好生懊悔,刚想高呼饶命,皮带已被解开,女播报拧住脚踝,竟然硬生生连根扯下,将它丢到了案板上。
“天哪!天底下怎会有这么狠毒的娘们!她到底是个什么出身?正常人绝做不出这么残忍的事!”钻心疼痛令男子跳将起来,他不顾详端,找准女子腹部猛踹,结果毫无悬念得又被她擒住腿,女播报就像撕风干牛肉般轻松,继续抓住脚踝死命往外一扯,又一条大腿应声落地。
自己这一百六十多磅,好歹是骨肉相连,想像除草般扯断,不借助车辆根本是毫无可能的。这个女子太可怕了,做事不计后果,本以为可以沟通,哪知却比楼上一众傻妞残酷百倍。药店老板吓得面如土色,挣扎着往外滚爬,破口大骂:“我都向你说过对不起了,干嘛还要扯烂双腿?你怎能这样待我?还想要答案?你做梦去吧!我宁可死也不会吐露半个字!”
女子充耳不闻,目视着两滩烂肉,不多久平地阴火腾起,立时将之焚成焦炭。然后抡着胳臂向他步步走来,抓起药店老板另一条健全的胳臂,打算故技重施,男子见大势已去,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撑不下去了,只得高叫:“新建的道场也许与树林有关,我只知道这么多!”
“别怕,这么做,我只想让你明白现在自己成了什么。平日里以性话题下三滥攻击的人见多了,我早已麻木。”女子嘴上好生宽慰,却依旧如拔蒜苗般继续撕扯剩余的肢体,伴随着骨断筋连,以及冲天血幕,布雷德利只得眼睁睁望着自己手臂在半空中飞舞,绝望且愤恨地叹息。不消一分钟,他只剩下光秃秃的身躯,手脚已被剔除得干干净净。
当做完这些恶行,女魔笃定地蹲在男子身边,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嘴角挂起笑影。
“畜生哪,居然干出这种事!你究竟是人还是恶魔?我毫无保留地全向你交待了!”男子喷吐着血沫,咬牙切齿地叫道:“所以,不论我说什么,你最终仍会杀了我,是不是那样?”
“别说话,静下心来,”女子做了个噤声,问:“好好体验一下,与过去有何不同?”
“老子不想知道自己是什么?你没长耳朵吗?就因之前我说了一句下流话,你要做得这么绝么?”男子破口大骂了一阵,渐渐回过神来,适才疼痛过后,他的断肢处开始变得麻木,整个人如虚脱那般,感觉流淌的血液正在慢慢凝固。他感到吃惊,想要查看自己伤势,却无法扬起脖颈。女子将他抱到铁凳上,给布雷德利一个良好的视角。
“这是什么?新生出来的?”一种粗大且油腻的神经正以肉眼可以查觉的速度,在蓬勃蔓生,仅仅只是几分钟,便开始爆出枝芽,化为了扭结的血脉。但不论怎么殖生,也形不成健全的四肢,药店老板浑身开起花来,俨然已成了怪物。
“只是被折断手脚这种小事,何必哭得呼天抢地的?它们仍会滋生出来。很不幸,你已成了不论怎样也杀不掉的鲈形虫。”女子轻描淡写地回应,问:“很神奇,是不是?”
“这还算小事?你怎么不让我扭断四肢削成人棍?就因为我杀不死,难道你就能随便摧残么?人要是这般凄惨地活着,我宁可立即去死。至于答案,你下地狱去找吧!”男子被她冷血至极的话气到热泪喷涌,诅咒道:“康斯坦丁会为我报此血海深仇!你就慢慢等死吧!”
“真是天晓得,我每天都在安静等死,结果想干掉我的人却自己躲了起来。为什么每个人都爱说这句呢?为什么不能有点新意?”女子爬上木桌冲他摆摆手,嗤笑起来:“康斯坦丁?也就是大长老吗?多美的名字,你总算愿意吐露些真话了。早知现在又何必当初,平白无辜吃了那么多苦。只可惜,要是她能来早就来了,此刻的康斯坦丁正在别处酝酿着一部大戏,无暇分身跑来女神峰。不光是你,就连楼上那些忠实的徒众们她也遗弃了。”
“我觉得你不该去当路播,干脆当个悬疑作家更适合你,满脑子恶毒阴谋论。你以为凭那几句拙劣的挑拨离间,就能撼动我俩至高的爱么?你所施加在我身上的暴行,她将来必百倍从你身上索回!自打被掳来泛渣之井,我早有了必死的觉悟!这个国家的上流阶层,居然横行着你这种人面兽心变态至极的疯子,显然就快要完蛋了!”
“可你连人都称不上,何谈要以人性待你?既然你意已决,那我就给你个痛快!”女子丽眼一瞪,又扬起那对罪恶的阴爪,叹道:“连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此完蛋,实在可惜了。”
“拜托,老子只是发泄几句,没说非得去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个死女人怎那么一根筋呢?”男子见事情急了,连忙换了种口吻叫道:“真是气死人了!我被摧残成这样,你还不容我骂上几句么?你让那个妹妹下来,我对她起过誓,你不能破了咱俩立下的规矩!”
女子翻了翻白眼,既没答应也没否决,而是望着天花板发呆,就这么干坐了几分钟,忽然俯下身来,问:“你刚才将我锁入破屋,自己想爬楼上去,可目前道场里姐妹会正在集体做祈祷,你很难不动声色地离开。或者说你遗漏了什么东西?那是什么?”
“告诉你当然没问题,但你敢不敢将那东西带下来?老子之所以斗不过你,是因为缺了它。康斯坦丁考虑不周全,没有及早告诉我才造成现在这种困境!那是一把镂金刀,藏在神龛底下,名唤宵草樱刃,太阳蛇卵必须配合它使用,才能化为真正的苍露鹡鸰!”男子采用激将法,故意挑衅道:“还是算了吧,这样一来你就没了优势,我只要得到它,办你如切菜斩瓜般轻松!你还愣在这里干嘛?我这副鬼样能溜哪里去?还不快将妹妹喊下来啊?”
“我已经通知她了,既然如此,索性将你要找的东西一并带来,也省得麻烦。”女子不再理会,独自看着手中的破纸片,喃喃自语:“如月全食般会变化的树林?有这种地方吗?”
时隔不久,远处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伴着熟悉的呼唤,一股妖香顺着空气透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