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何你的雪茄烟蒂会留在道场和古墓的椅子底下呢?”女子凶神恶煞地拧住他领子,唾沫四溅地逼问:“与你苟且的虫子女人究竟是谁?你替她办了件什么大事?以至于她以身相许,选择在那种阴森地方报答你的大恩?我们自有手段知晓一切,由头至尾抓的就是你!”
男子正领略着满面春雨的冲刷,沉浸在既痛又温馨的幻想中,猛然间听到虫子女人几个字,心头不由一咯噔?诶?这却是奇了,难道是某人死而复生?这绝不可能,自己亲眼见她最后被埋葬了,这件事是怎么东窗事发的?眼见自己再难抵赖,药店老板不禁心生一计,向她低下脑袋,叹道:“既然你话都说到这个程度,好吧,确实有这么个人,她就在你们之中。”
不待此女逼问此人是谁,男子忽然话锋一转,又说:“可这件事与你们息息相关,怎么反倒跑来问我缘由?很显然你是个边缘人物,不配知道得太详细,这就是她的用意呢。”
“我看你他妈是不想活了,将知道的都吐出来,免得皮肉受苦。”女子闻听有戏,又拔出凶器在他面前晃悠,发狠诅咒道:“别将老娘最后一点耐心磨完,你不会想见到那一幕的!”
“够了!再多不可能有,想杀你就杀吧!”布雷德利再难忍受侮辱,破口大骂起来:“敢不敢松开我?一小时前你还说要找我打五场硬仗,我是多次中了你诡计才被治住,真刀真枪的一次也没有。在店里你们谁能拿得下我?最终还是靠人数优势才勉强取胜!嘴里说得好听,给我平等的机会?将人捆住揍个半死也叫公平?哪怕拳赛也有中场休息吧?”
“好,如你所愿,这可能是你所有选择里最糟的一个念想。”女子三下五除二割断所有捆绳,将公文包丢到男子怀里,问:“既然这样,那我们必须定个契约,你想休息多久?”
“每次间隔半小时,打十分钟,要供我吃喝,期间不得滋扰。就你与我两个,不得再学过去那样,以人海战术修理我,不论谁落败都不得反悔。如果我胜了就得放我走,如果你赢了我就将一切都说出口,你立字据吧,我决不反悔。”接连吐出几口淤血,胆气充斥着男子胸膛,他将双手捏的咔咔作响,一千几百种女子惨死的画面在脑海中划过,心中下定了死心。
此女给他送来两大瓶可乐外加注射针管,将整座地窖都留给他静思,气哼哼地上楼锁了门。男子气话说完感到很痛快,但接下来便没了周旋余地。此女不愧为自己喜欢的类型,敢说敢当,拳脚又刚猛,视承诺践行为一切。这个狭窄之处尤其适合矮小体型,自己占尽优势;那么,万一败了呢?布雷德利点起一支变色龙,权衡起利弊来。哪怕走到这不利的一步,最低限度是,自己在十分钟里保持清醒,不再被她像捆猪般活捉,那便行了。
趁着这段宝贵时间,药店老板运用精熟的化学知识,给自己打了好几针,确保人的精神面貌得以极大提升,保持住良好体力。跟着开始在廊道内走动,很快发现被人肆意丢在各个角落的斧刨钢钎,最难能可贵的是,还有一把破枪和两发子弹。
“要不是有人存心想害死她,就是此女狂妄到了极点。就让老子将你打回原形,好好领略地狱的悲惨吧。”他熟门熟路地将武器分拣归类,按自己布下的战术进行摆位。之所以干得心安理得,是因他曾到过这里,深知这个地窖没有加装摄像头,自己的布局是秘密的。
话分两头,那么上去后的我又在干嘛呢?除了积极备战外,也同样在暗处察言观色。男人说得十分明晰了,虫子女人混在人堆之中,除我们三个新人外,其余人等都有嫌疑。
“我们已不是男人那会了,不论气力还是体力都大打折扣,我实在很担心,这样做太冒险了。”天竺菊扶着我双肩,苦着脸哀叹:“打赌这种事可不是闹着玩的,蓝花楹又给他留了那么多致命性武器,我看,要不还是换她下去,起码真空血爆能令她减免许多伤害。”
“不必,既然敢打赌,我就有信心,其实在那家伙昏厥的一小时里,”我要她凑耳上来,将韬略一一阐明,说:“这是我的新发现,暂时别告诉任何人,你真正该做的,是激战爆发时,设法将底下灯光调得暗些。药店老板尤其固执,又被我屡屡侮辱气得沸腾,所以这种人必须彻底打服,让他所有念想破灭,只有如此,才能获取我们真正想要知道的内容。”
“错了!他不是固执,也不是性情暴躁,而是深深的恐惧烙印在心里,以及一份扭曲古怪的爱在作祟。”一个神秘的返金线传响,侧头去看,蓝花楹正站在窗前望着雨幕,她说:“女人的第六感有时是很准的,虽然难以看破,但能征服他的方式只有一种,化身为恶魔,远超他的深度恐惧。这件事只能Alex去做,因为那家伙只喜欢她一人,哪怕被杀也愿意。”
“现在的你,是小苍兰对么?我终于找到分辨的方式了。”我显得又惊又喜,问。
“是的,一切正像我所说的,这是一段因柏沙莎误入造成的全新历史,而我们正在经历这一切。Alex,你不必告诉我,新发现是什么?多保留一些神秘感吧。”
半小时后,桃花敲响了挂铃,我闪身进入地窖,立即反锁弹子门,开始步步走向深渊。此刻的药店老板,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正挥舞着利斧和匕首,沉着冷静地待我前去送死。
“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我不会再心慈手软了。”男子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喃喃自语道:“总之速战速决,太晚回去的话,若是被人寻到这里又不知会闹出多少麻烦。该死,早知那么好说话,刚才为何不向她多提一些条件?算了,反正也不算迟。”
女子的身影不久后出现在泛渣之井的石面廊道里。布雷德利探了探头不禁哑然,不会吧?居然还是老样子,依旧挺举着一把破叉,就与适才上去前一样。地窖照明此刻无端地闪烁了几下,白炽灯全部熄灭,应急黄灯纷纷跳亮,如同吹响的战号。
“傻妞莫非料准我不敢杀她?抑或是自信狂妄到了极点,才那么目中无人吗?”他看在眼中气在心头,此生也不曾被这么小瞧过。别人可以忽略不计,偏偏是自己十分贪慕不愿在她面前出丑的尤物。论说这间地窖他到过许多次,那还是在十四个月前,因与土地管理局的人颇孰,他偶尔会潜入女神峰后山藏毒,时间久了逐渐打起这座建筑主意来。
通过一番折腾,他以某种理由换取下到这个泛渣之井动了一番手脚,个中窍门可能只有他知道。两相对比,不论对地形的了解程度,还是准备充分,自己都稳拿胜券,既然肉自己送到嘴边,那就不必客套了。
于是,药店老板选择先发制人,先行绕到女子背后,发起出乎意外的偷袭。时间回到去年的夏末,在那时莉莉丝内部正面临着新旧交替,有很长一段时间女神峰都被闲置着,那时的贼婆娘们正活动在沃星顿郡的Tennille,为自己新的发现而寻找合适场所。泛渣之井已失了全部功能,药店老板正是借口能够资助姐妹会,从而对这块荒地动了其他脑筋。
他对这些牢室做了部分改建,在不改变外观的前提下打通并连接起几间屋。这本为藏毒之便挖掘的秘境,此刻竟成了克敌致胜的法宝,高大的女贼正一无所知站在坑道边上,真是天助我也!药店老板悄无声息地爬去对面,顺着走廊熟门熟路摸进某间屋内,然后在墙角一撑腿,快速闪入内壁,当走过崎岖难行的夹道,他来了此女的正背面。
“人该对自己有些认知,我看你根本就是在找死!”布雷德利爆喝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起冲击,女子全无提防,惊得面容煞白,嘴里发出天籁之音。好不容易避开钢刀直刺,斧子又临面剁下。女子情急之中突然贴靠上来,竭力格住他的双臂相互角力。她毕竟身高马大,时间一久慢慢占据优势,药店老板被推到墙根,正被女子前胸紧紧压迫着。好美妙啊,嗅着肉香,男子沉醉了数秒,该是解套的时候了。他将脸一沉,狠狠抬膝踢向对手裆下。
只听得咣当一声,自己好似踹到铁板,右腿阵阵酸痛,麻筋被磕到了。这该死的娘们难道穿着铁布衫?或是在要害部位填了许多板甲么?是了是了,前一次她装死那么久,已经判明我有斩断她手脚的意图,自然上去会做防范。可就算知道了又如何?
男子刀斧齐下,与她的破叉缠在一处,借力往外狠拖,这把凶器滑落脱手,此女顿时赤手空拳,不由抱着脑袋怪嚎一声,向着石阶方向没命逃窜。
“小贱人,你也有今天,真以为逃得了么?现在你怎么选?是被砍死还是被我玩死?”男子追跳而去,很快恢复常态,忙将手中一把钢弹如飞蝗般掷出,女子哪怕再有手段,仍是避不过密集攻击,随着肩头血光四起,娇呼一声,摔进了层层叠叠的破旧桌椅堆里。
“我从未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你究竟还算不算是个男人?居然耍起踢裆这种娘炮十足的阴招!”女子龟缩在杂物堆里,除了空喊几声为自己壮胆,已是再无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