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天色已暗。
昏暗的产房中,烛火摇曳,映照着她苍白的面庞,以及额头上豆大的汗珠。
每一次宫缩都如同潮水般涌来,让她感到自己仿佛被撕裂。
绝望,无助,像一双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她的喉咙。
沈玉娇从未像此刻这般害怕过,她甚至开始反思,这是否是老天爷对她作恶的惩罚。
可她又有什么错呢?
这世道对女人总是不公,亲情靠不住,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男人更是靠不住,红颜遍天下,一颗心怎么分得够?
唯有靠自己,权势也好,钱财也罢,只有牢牢握在自己手里才有用。
可究竟是怎样灿烂耀眼的未来,才配得上她这般以命相搏……
“啊!!!”
又一阵剧痛,沈玉娇惨叫连连。
稳婆急得一头汗,“大夫来了没有!”
这时,外面有婆子惊喜道:“廖神医来了!”
一听廖神医,沈玉娇心头猛地一震。
也就是说,傅问舟他们已经到了。
她的任务总算是完成了。
可若那老太婆被医治的能说话了怎么办?
沈玉娇一颗心七上八下,气血跟着沉浮,眼看着就要冒出来的胎儿又缩了回去。
稳婆急得大喊:“大夫人万不可泄气啊!”
帘子掀开,有人走了进来。
沈玉娇眼含希望地望来,见是温时宁,周身莫名的一冷。
听闻卫芳一家被她收拾的很惨,卫芳连人头都保不住,若让温时宁知道,这一切都是她在背后指使……沈玉娇顿时心虚的浑身发抖。
温时宁凝眉上前,询问稳婆情况。
稳婆道:“横胎,只出来一只脚……可大夫人不愿意切。”
医书记载,横胎若在生产前不能用推拿术正位,或在生产时才遇到胎位异变,那产妇就要吃大苦头了。
若要母子平安,最理想的办法就是割扩产道……
温时宁先拉过沈玉娇的手把了把脉,隔着门帘道:“脉弱明显,不能再耗下去了。”
廖神医沉道:“别无他法,马上行割扩……时宁,你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