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霞很早就出了门,不知道是谁帮她报的名?下乡补助都没留给她。
心里恨的要死,却找不到发泄对象,她整个人都阴沉沉的。
见到顾父那一刻,她哭的很委屈,“爹”。
顾父心复杂,捧在手心疼了十九年的女儿,原来是条披着人皮的狼,他神色微敛。
干巴巴的说道:“别哭,来找我什么事?”
以前她哭,顾父都会心疼的安慰她,今天却坐在那里动都没动,顾霞垂着头,心里对顾父生出了怨气。
不就是推了一下顾长安吗?她又没死,干嘛要抓着不放?
但是她还得靠顾父生活,自是不能把不满表现出来。
“爹,我明天就要下乡了,娘不在家,我身上没钱和票,你能不能先给我点?”
那委屈巴巴,可怜兮兮的样子,要是顾父没有体验过那个梦境,他还真就会心软。
但是梦境里那蚀骨的疼痛如些清晰,她活生生打死长安时那癫狂的神情,牢牢印记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顾父平静的看着她,当没有偏爱作为滤镜,他看清了顾霞眼里的冷漠,不耐烦,怨恨,
还好他已心凉,也就不觉得失望。
他从抽屉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信封,里面装着三十块钱和三张全国通用粮票,布票、糕点票各两张,算是全了他们这一世的父女之情。
“我就只有这些,你先拿去吧,省着点用”,不省着以后就没了。
去了西北她能生活成什么样子?全凭她自己。
顾霞纵然再可恶,他也做不到真的掐死她,只能把她送的远远的,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有相见的一天。
顾霞接过信封,薄薄的一张,她知道里面没多少钱,刚想发脾气,可是想到以后每个月都会寄给她,她又忍了下来。
要是现在把她爹闹恼火了,以后不搭理她,可就不好办了。
虽然她爹说了会尽快接她回城,但她也知道现在城里的工作有多难找?一时半会肯定是回不来的。
顾父是个刚正不阿的人,从来没想过以权谋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