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扒皮听我妈说要3000,磕巴都没打。“行!一言为定,我去给你取钱。”
我妈突然哈哈哈哈大笑了起来。“叔!我跟您开玩笑呢!我可干不出来卖孩子的事儿!这可是犯法的!是要坐大牢的呀!”
吴扒皮有点恼了,皱着脑门儿叹着气和媳妇一起走了。
“妈,吴扒皮是不是有点。。。妈,您为什么说要3000块钱啊?”我问道。
我妈看了看我,没说话。过了半天,才慢悠悠的跟我说:“大人的事儿小孩儿别管。”
我爸下班回来,刚进家门,就被我妈拉到厨房说悄悄话去了。我隔着玻璃看见他俩在那屋嘀嘀咕咕,嘀嘀咕咕。虽然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是我感觉没有什么好事儿。
晚上吃饭,我特意留在了家里,我故意又问了我妈一次:“妈,您不会真的想要吴扒皮那三千块钱吧?”
我妈瞪了我一眼:“我那么财迷吗?!”
“那您到底是想把缘缘给谁呢?麻子李还是吴扒皮?!”我追问道。
“干嘛给别人啊?!缘缘不是我们捡回来的吗?!”在旁边吃饭的小宝儿听到我问我妈,突然抬头问道。
“我们家养不了,不符合规定。要交很多很多罚款的。”我跟他解释。小宝儿抬着头一脸惊讶的说:“那就交啊?!”
“咱们家钱不够挨罚的。你们俩不吃不喝了?”我妈问。
小宝儿听到这里情绪有些激动,“我以后可以去爷爷家吃。妈,您别把小妹妹给别人。咱们家养吧。您要是把她给了别人,我就当不了哥哥了。”说完还掉了两颗金豆子。
我妈看了看他,什么也没说,我爸也叹了口气。我则是望了望在炕上睡得正香的缘缘,其实,我也舍不得。
事情本来就僵持在这里,派出所催着我爸妈赶紧把孩子送到县里福利院。麻子李和吴扒皮追的又挺紧,特别是吴扒皮。但是一次意外,让这件事儿有了转机。
这天我妈把缘缘放在竹子做的儿童推车里,让小宝儿看着,自己在屋里子做午饭。没想到小宝儿把她推到了大门外的路上,玩着玩着,秋秋跑过来找小宝儿,结果哥俩跑回了家,把缘缘忘在了外面。我妈做完饭,出门一找缘缘,当时就慌了神,车还在,孩子没了。。。
我妈跑到姑奶奶家,让我和姑奶奶帮着她一起去找。我们几个人兵分几路,以我家为中心,向周边四散开来。不知道为什么,我妈跟我说缘缘丢了,我第一个想法就是去找吴扒皮,因为他在我心里,嫌疑最大。除了他一改往日的吝啬,突然肯出那么多钱让我妈把缘缘给他,我觉得这事儿就不简单。另外,那天在吴扒皮小卖部偶遇的那个和缘缘身上味道一样的女人,跟吴扒皮的关系肯定也不简单。
我径直的跑到了吴扒皮的小卖部。吴扒皮没在,她媳妇抱着他家孩子正在看小卖部。我一打听吴扒皮哪儿去了,她说刚才吴扒皮突然被人叫走了。
“被谁叫走的?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女人吗?”我问。
“不是。。。是一个男的。他们那挂面厂的,估计是厂子里有什么事儿吧?!怎么了?你找他有事哩?”吴扒皮媳妇问我。
挂面厂?吴扒皮参股的那个挂面厂?我听到这里,二话不说,直奔着挂面厂就跑了过去。
我们镇子边有个挂面厂,改革开放后镇上集体让出一部分股权,让个人参股,办了这个挂面厂。我们村儿的首富老张家和吴扒皮当时都参了股。厂子不小,效益也不错,厂子也有二十来个人,大多数是外地招工回来的。
我一刻不敢停歇,一口气儿就跑到了那里。我突然身上某一根汗毛回忆起来,那天那个从吴扒皮小卖部走出来的白白胖胖的女人,也是冲着这边走的。
巧了,我刚跑到门口,就远远的望到了院子里有个熟悉的身影,对,是吴扒皮。只见他怀里抱着什么东西,正要往外走。结果他看见我跑到了厂子的大门口,他又走了回去。
我转身坐在了厂子门口的台阶上。大口喘着粗气,我有一种感觉,缘缘就在那里,而且刚才吴扒皮肯定抱的就是缘缘。
我在挂面厂的大门口一坐,不大功夫姑奶奶就寻了过来。“姑奶奶,快去把我妈找来!”我嘱咐她,她来不及多问,就赶忙应和着去找我妈了。
我这一坐就坐了大半天,远远的我就望见吴扒皮探出头来,看了我几次。这明摆着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我就坐在大门口,一动不动。
果然,吴扒皮熬不住了,走了出来:“大宝儿,你怎么坐在这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