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书院的众学子们,在得知裴大福即将抵达山脚之际,便被夫子召集至山门之处,静静等候他的到来。
这几日来,云飞书院一直处于封闭状态。尽管尚未到达旬假之时,按照规定,学子们无事不得擅自离开山门,但每个人心中都萦绕着一团难以言喻的疙瘩。
“咱们的山长与几名夫子至今未归,裴公公过来不会是要宣布此事吧?”一名学子低声猜测,立马引起周围人的共鸣。
此时裴大福终于坐着竹轿出现在大众视野里,他冷漠的环顾四周,淡淡道“诸位接旨吧!”
众人纷纷跪地,聆听圣旨。
裴大福高声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跪在最前面的监院诧异抬头,愣在当场。
裴大福将圣旨收起递了过去“连辰,皇上还有口谕,在新山长未来之时,你暂代山长一职。”
“可……裴公公,皇上无缘无故换掉山长,总得给我等一个说法。”监院不愿接,梗着脖子在那质问道。
裴大福低声提醒道“连辰,这新来的山长可是你爹,比前山长更德高望重。你可不能带着学子在书院里闹事。”
说着他便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了过去“此事原委,前山长已经写下,皇上不说,不过是为了你们读书人的体面。连辰,如此多年,你也该懂这其中的道理了,不要再刨根问底。”
裴大福看着连辰在见到信后,如遭雷击般,瘫软在地上,嘴角微微上扬。
“监院,你没事吧!”孔行知从后头冲了出来,想将连辰扶起,却被他一手推开。
连辰双目赤红,如疯了般将信撕碎,又塞进嘴里吞下,接过圣旨,高呼道“谢皇上。”
裴大福挑了挑眉,心中暗自庆幸皇上多准备了一手,这连辰果然是一如既往地死板。
他瞄向从官靴里冒出的纸头,用手指着孔行知,似笑非笑地说:“你,过来帮我看看靴子,咱家的脚膈得慌。”
孔行知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义正言辞地拒绝道:“裴公公,小子虽只是一届秀才,但也不能做这下等之事。”
后头的学子也纷纷义愤填膺,指责裴大福侮辱读书人。
裴大福面不改色地听着,嘴角上扬着冷笑。
“噤声。”这时连辰大吼一声,他看向裴大福,拱手道“裴公公勿怪,我是他们的监院,便由我帮公公看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