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老头摆摆手:“就这吧,我们兄弟四十年前也是这样在雪地里喝酒的!可惜,当初一起混义和团的兄弟,就剩下我们哥俩了!”
闫老头也附和说:“不假,翟老七走了,老聂走了,咱们哥们相隔两三百里地,一辈子见不了几次了。”
瞎狗子问:“我聂大爷当初也是义和团的?”
“你这话纯粹就是没屁搁喽嗓子。赶紧去砍棵树点堆火。没看见雪越来越大了吗?”禹航赶紧提醒,“献殷勤也要有点眼力劲!”
这是实话,两人借了马驹子的朴刀,非常利索的砍了一棵歪脖的树,从河沟里扯几把枯草,小心翼翼地点着了,篝火点燃,瞬间热风阵阵,众人围在火堆旁,酒坛子传来传去,一起喝了一圈闷酒,全部规规矩矩,无人吵闹喧哗。
两个老头在这镇着,瞎狗子不敢,那些随行的小跟班就更不敢了。
瞎狗子突然想起一件事,从衣服口袋里拿出聂道兵的照片,挑出来旁边站着扫帚眉大汉的一张递给闫老头:“老爷子看看这相片,里面的这个人怎么这么熟悉?”
闫老头借着火光认真看了看照片,竟激动地抹了把脸,甚至喜极而泣:“我家老四!我家老四!”
然后又把照片递给范老头:“看看,我家老四!”
范老头也认真看了看,却叹息一声:“这不是李子义的那个…20年前,咱们在御河边会过那个家伙,没想到这人不咋地,一父子倒挺像样!”
闫老头立刻予以纠正,语气很是骄傲:“你别胡扯,他现在是我家老四!跟李子义没有半分钱关系!”
范老头立刻改口:“对对对,跟着师兄长大的孩子绝对不会是宵小之辈!”
闫老头把照片贴在胸口,激动地念叨一句话:“人还活着!还活着!我就知道他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