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是可以感染人的,所有人都鼓起勇气冲了出去。
与之相反的是,只剩下瞎狗子哆嗦着双腿靠在水沟里,拍着胸脯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他耳朵里突然之间听不清楚周围的动静了,眼睛也变得模糊,像有人在眼前挂上门帘,动作迟缓地像个耄耋老人,这是极度恐惧的症状,只有吼叫才能让自己显得轻松一点。
毕竟不是所有人天生就是不怕死的。没错,瞎狗子自己尿了!
双方在比拼的就是胆量,很显然,土匪输了,只是刚一照面,就被瞎狗子的人给打退了,没命地跑进玉米地里不出来了。地上丢下了十来个躺地上哼哼的伤员。
这帮土匪显然没吃过这么大的亏,非常不甘心,开始酝酿着下一轮的进攻。
梁大元大声下令:“检查伤亡情况!”
“有人受伤!”“这有个快不行了!”
土匪没有刺刀,白刃战用的是大刀片子,如果不是砍中要害,比刺刀的致命性差了许多,有三人被砍伤,都是伤在胳膊上,问题不大,回去缝一下,过段时间又能活蹦乱跳了。
说不行了的,就是刚才委托瞎狗子给他娘养老的小伙子,人被抬过来了,瞎狗子鼻涕拉淌地趴过去查看情况,他自己还没从极度恐惧中完全回过神来,愣愣地想把躺在地上的兄弟扶起来,手被黏糊糊的血沾满了,这位曹兄弟的胸口被子弹近距离轰出一个大窟窿,嘴里不停地吐血沫子,人已经不能说话了,却仅仅抓住瞎狗子的衣领子似乎想说点啥。
瞎狗子抓着他的手咬牙切齿地说:“兄弟,你放心,你娘以后就是我亲娘!”
曹兄弟的手垂了下去,人死了。
瞎狗子的鼻子都吹出了鼻涕泡,哑然失声地抱着曹兄弟的脑袋,泪流满面。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自己兄弟死在面前,一时间,根本无法接受。
梁大元拍拍他的肩膀,用浑厚的声音安慰说:“支棱起来,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土匪还没走,还得扛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