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孩已经睡下了,范如花抱着刚满月的小女儿出来,瞎狗子赶紧接过来晃悠起来,在微弱的灯光下,小丫头的脑袋上起了不少痱子,他没有埋怨大人没照顾好孩子,只是轻轻说了一句:“该弄台电风扇了,我看日本人办公室里的那玩意吹起来可凉快了!”
范如花不接他的话,自顾自地说:“你有半年没回村里看过了吧?”
瞎狗子问:“村里出啥事了?”
范如花叹气说:“村里的庄稼全毁了,玉蜀黍旱死一半,淹死一半,现在只能改种土豆跟红薯了,村民年底的日子怕是不好熬了。”
瞎狗子只是淡淡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范如花急了:“你知道有啥用呀,得想想办法,帮他们熬到麦收呀!虽说我对那个破村子好感不多,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饿死吧。”
瞎狗子心里也烦,自己目前一点办法都没有,也只能继续说:“我知道了!”
看到他发愁的样子,范如花也不再说这个事了,冷不丁地换了另外一个话题:“夏雨林昨天来了…”
瞎狗子一下子来了精神,赶紧追问:“他来干啥?没难为你吧?”
“还能干啥?”范如花没好气地说,“要钱呗!把咱们当冤大头了,都是你惯的!他在外面又有家室了。”
瞎狗子皱眉说:“确实怪我!你给他了么?”
范如花气鼓鼓地说:“我给他个屁,我拿出他签的条子,说清楚了,我跟他家已经没有半毛钱关系了,他拿你这么多钱,就等于把我卖给你了!他说什么,如果不给钱,就去日本人那里告发你,说你通敌。这狗东西跟他爹娘都是一路货色!”
瞎狗子再次陷入忧虑,甚至动了杀心。
可如今,也只能拿出一个主意来了:“准备一下,过两天,搬到城里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