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会把剩下的奖金留到明年,韭菜,”警官用蹄子比划着说,警卫们把三只可怜的幻形灵推向紧闭的大门。“接下来的一年我们会盯着你的,我们会搞清楚你到底在做什么,如果你在说谎……”小马做了一个威胁的手势。“如果你确实这么尽责,那好吧……你喝苹果酒的时候别喝醉了,我会给你升职的,韭菜少尉。你剩下的奖金也少不了你的。”

“我会做到的,”韭菜坚持着说,声音不再那么含糊,对他来说,似乎金钱就是一切。琐屑已经习惯了小马身上的这种感觉,他的头脑迟钝,沉浸在悲伤之中。然而现在,琐屑感到有了新的东西,那是希望吗?“我不会让他们死掉的,阿琳娜(Arinna)将会是我的证人,明年国王会亲自我,我想看看你对今年剩余的奖金是怎么写的,好吗?”

“你看不懂,”警官嘲笑道,这时守卫们打开了大门,把那三个幻形灵扔了进去。他们甚至没有往里面看,只是砰的一声把门关上,又锁上了。

“我有一个女孩!”韭菜说“她可以看懂字,就像你说的那样。”

“很好。”他翻了翻眼睛。“我要用英语把它写下来,然后为了你给她做一个公证。我明天要交报告,现在,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还要去其他地方。”他转过身来,领着卫兵和幻形灵们走了。被俘虏的幻形灵们失望地望着紧闭的大门,感觉到里面有什么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的秘密,他们知道他们再也不会得到自由了。

琐屑想帮助他们,就像她想帮助她看到的每一个被俘虏的幻形灵一样,但是她又能做什么呢?她连自己的孩子也救不了。

琐屑走回她在房间后面的睡觉的地方,走得很慢,她希望别的幻形灵不会听到她哭泣的声音,也许他们今天不用工作了。

屋子的门砰地一声开了,韭菜闯了进来,把新来的幻形灵踢开。“毫无价值的野兽!”他嘲笑着,跌跌撞撞地穿过他们的队伍。

琐屑呆在原地,站在过道中间。*该死!该死!该死!*她的幻形灵们立刻移动了起来,向前冲去,在琐屑前排成了巢穴受到进攻时的队伍。

这一次,韭菜没有感到困惑,他的头脑似乎清醒了,就像他被施了魔法一样,但是韭菜却从来没有表现出一点他有脑子的迹象。

“我他妈的怎么才能让你们活到明年?”韭菜咆哮着,把更多的工蜂推开。琐屑能感觉到幻形灵们的攻击欲望在上升,攻击和杀死韭菜的欲望非常强烈,她费了好大的劲才制止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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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她向幻形灵们说,*我们可以利用他。*

韭菜仍然琐屑她走去,她不情愿地命令幻形灵们让开。

琐屑转过身来,抬头盯着那匹肥胖的、满头大汗的陆马。她努力不让自己感到害怕——也不让自己表现出反抗的样子,她保持着平静的表情,像农场里的动物一样地抬头看着他。

韭菜被突然散开的幻形灵们吓了一跳,直到他的眼睛找到了琐屑,她感到韭菜突然发怒了。“侏儒!”他大叫着,蹄子踩在石头地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朝她走来。“小家伙,你怎么还活着?像个懦夫一样躲在后面?”他用蹄子朝她挥去,用力之大足以弄断她的一条腿。

不像普通的的幻形灵,琐屑闪开了。她也许还很年轻,也很矮小,也许虚弱,也许饿得半死,但她也是一位女王。女王可以随心所欲地以超过小马的速度移动,甚至比天马还要快,如果它们有足够的爱的话。琐屑从来没有得到过爱,但她的力量对付韭菜已经足够了。

那一击没有击中她,而是撞到了地上,砸碎了一块岩石。“我要杀了你!”韭菜怒吼道,“为别的幻形灵节约一点食物,像你这样的侏儒,显然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

“这不是个好主意。”琐屑回答说,声音沙哑刺耳,因为这是她第一次说话。

韭菜非但没有冲向她,反而呆在了原地,吓得浑身发抖,“你…说话了……”

“其他幻形灵做不到,”琐屑看着他的眼睛,平静而清晰地说着,她的声音里还没有回音,不像其他女王和年长的幻形灵那样有威慑力,她怀疑自己还不够成熟。“但我可以,如果你杀了我,你就会食言。你说过你会让我们所有人都活着,作为升职的条件。即使我们当中有一个小马死了,你就会失去升职的机会。”

“怎么……”他深吸了一口气,回头朝门口瞥了一眼。

琐屑跟着他的目光,悄无声息命令她的幻形灵们堵住出口。*每个工蜂,挡住他的路。*幻形灵们的蹄子上可没有锁链,他们马上把韭菜包围了起来,琐屑确信在他们谈判成功之前韭菜不会去做逃跑那样的蠢事。

这一招收到了预期的效果,韭菜的愤怒被恐惧所取代了。尤其是对她的恐惧,因为韭菜激怒了工蜂,他们似乎变得更不听话了。

除了那三个新加入的幻形灵,他们还没有融入琐屑的群体,甚至没有试着加入其他幻形灵,而是畏缩在角落里。他们仍是独立的单位,仍然试着与他们蜂群的其他成员取得联系。

“韭菜,你在门外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的话会不会不像一个五岁小孩发出的吱吱声那么吓人?我必须在他生气前和他达成协议。*“我知道你赌债缠身,也知道你在城里的某个地方还有个孩子,你担心一旦债主来找你,他就会被抢走。我知道四百马克还不到你所欠的钱的一半。”

“让我告诉你另一件事,”她大步走向他,角发出淡绿色的光。这是她所掌握的唯一一个魔法,但它可能看起来令其他小马感到不是很舒服。不管怎样,这是她所能做到的最吓人的事。“你知道的,他们之所以存活了下来和你没有半点关系。多年来,你因为死去的幻形灵太多而受到惩罚。”她其实并不知道,但她把它说的像真的一样,韭菜的一阵慌乱证实了这一点。

“你不可能知道这些,”他争辩道,尽管他的声音现在很平静,但琐屑知道他已经吓坏了。“国王的所有幻形灵都来自同一个洞穴,你们都是一起长大的,我能看到你身旁的标号,就在那里。在之前的几年里,你甚至都还没有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