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公府位于内城东城靠近皇城的乐安坊,而齐家则位于外城靠近内城北墙的北城永业坊内,永业坊的这处宅子还是程莲如嫁过去之后才买下来的,之前一直是租住着的。
齐伯安一瘸一拐的回到北城的家中。他刚一进门,就听到一阵大呼小叫:“大表哥,你怎么了,是谁打了你!”
一个莫约十三四岁,穿着水红缎子袄裙的姑娘从院中飞快跑到门口,挽着齐伯安的胳膊,一边心疼的说话,一边扶着他往屋里走。
“红儿,我娘在家么?”齐伯安看上去很习惯表妹的亲近,并没有任何的不自在或是避嫌,只边走边问。
“姑姑在屋里呢,姑妈……表哥回来了,您快来呀……”叫红儿的姑娘又冲着屋里高声叫了起来。
“回就回来呗,怎么着……还得我这个做婆婆的亲自出门迎接不成……”一道有些刻薄的声音响起,随后,一个上穿湘色福寿纹缎面银鼠皮袄,系着靛青绣暗花缎面灰鼠马面裙的中年妇人满脸不高兴的从小丫鬟打起的门帘后走了出来。
“安儿……你……你这是怎么了,你那该天杀的媳妇呢,她就是这么服侍你的!”看到一瘸一拐走过来的儿子,妇人惊呼一声,飞也似的奔了过去。
“嘶……娘,进屋再说!”齐伯安疼地一龇牙,倒抽一口凉气,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好好好,咱们进屋说。翠喜,你个小贱蹄子,还不滚出来扶着你家大爷,真当自己是主子奶奶不成!”妇人扭头冲着西厢房厉喝一声,声音尖利的吓人。
一个梳着妇人头,看上去瘦巴巴的,莫约十八九岁的女子怯怯的从西厢房跑出来,她低眉顺眼的走到齐伯安的左侧,扶着他的胳膊,往正房走去。
进了正房,翠喜倒了茶水,然后老老实实低头垂手站在一旁,那个表妹红儿则手拄着炕桌歪坐着,仿佛是正经主子一般。
齐伯安的母亲刘氏已经盘腿坐在炕上了,她看了看侄女儿又看了看翠喜,最后看看儿子,皱眉说道:“红儿,翠喜,你们都回房吧,我不叫你们,你们不许过来。”
翠喜赶紧躬身应了,几乎是逃了出去,而红儿却是撅着小嘴,不高兴的扭着身子叫了一句“姑妈,红儿又不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