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无论在什么年代,人们对死亡总是充满敬畏和恐惧的。凡是与死亡沾边儿的活儿,大多都是贱民在做,与死亡沾边儿的宗教也只有对活人有利的才会被推崇。
进忠握着若罂的手,将她抱在怀里轻抚着她的后背。若罂靠在他的颈间,笑道,“你不必担忧,我没事儿。”
进忠皱眉,“我没想到,就连六道堂的人都会对此忌讳如深。若消息传到安都,我怕……”
若罂抿了抿唇,“怕什么,实在不行就是脱离使团队伍,不去管他们的死活。任务失败又能怎么样?反正你我不会分开,惩罚就惩罚,大不了下个世界咱俩一起吃苦去,又不是没吃过!”
进忠噗嗤一笑,“倒也不必那么悲观!如今他们只是畏惧你,到底你也是大梧的大长公主,身份摆在那里,谁敢对你做什么!”
若罂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这个世界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事如此畏惧,本想着云之羽里,宫家人接受的还挺好的,这里也会差不多。”
进忠在她眉心上亲了一下,才说道,“这里到底是朝堂,无论在哪里,一国之君都不会允许威胁他们皇位的人或东西存在。上行下效,各级官员皆如此。
在我那个世界亦是如此,您若不是皇家供奉的荼蘼仙师,恐怕也会被皇家忌惮打压,甚至丢了性命。
若若别怕,这次有我呢,若是安国和梧国当真容不下咱们,大不了就像你之前说的,不管他们死活。正好也瞧瞧任务失败一次又如何?”
若罂低着头,她想起方才使团的人和安国的人看向她时躲闪的眼神里带着的畏惧和厌恶。
她垂下眸子,扯了扯嘴角她抬手按在进忠的胸口上,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再试一试吧,进忠,我不敢赌。我怕一旦任务失败,那惩罚我承受不起。”
这一路上,无论是申屠炽还是吴将军,竟都没有把若罂的消息传回安都,以至于他们到了安都后,这位大长公主躲在四夷馆不出门,安帝与安国众官员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
在安国人眼里,不过就是位公主,又有什么重要?只有李同光隐隐提着心,生怕这位大长公主要发疯,当真闯入安都皇城去杀了安帝和三位皇子。
可他防备了几日后,瞧见若罂果真安静了下来不理窗外事,却也觉得奇怪,生怕她是有什么大事筹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