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吧,此事你办的不错。”
“谢官家恩典!”
雷允恭又重重的磕了一记响头,然后方才起身,半弓着身子,慢慢往后退去。
并且,在退去的途中,雷允恭始终高高举着手中的木盒,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捧着的是什么稀世珍宝。
另一边,看到如此谄媚的雷允恭,刘茂勤不禁暗自撇了撇嘴。
雷押班也太能装了,这分明是欺骗官家!
刘茂勤脸上的鄙夷之色,恰好被站在左手边的张茂则捕捉到了。
看到这一幕,张茂则心底不由浮现出两个字。
天真!
刘茂勤还是太嫩了一点。
以官家的英明,怎么可能看不出雷押班的做戏成分?
不止如此,自己的伪装无法欺瞒官家,雷押班怕也是明白的。
但这又能如何?
我知道你知道,你也知道我知道你知道,这一切,不过心照不宣罢了。
大人物,应该都是如此吧?
念及至此,张茂则不禁开始浮想联翩。
这应是大人物之间的默契?
点到为止!
这是他慢慢悟出的一个道理。
离开福宁殿的那一刻,雷允恭的脸上露出一抹肉疼之色。
钱啊!
都是我的钱!
他仔细看过地契,丁谓送的这几栋铺面,可是东街那边的沿街铺面,千金也换不来的那种!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得到后再失去,比这更痛苦的是,入手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得乖乖上交!
世间之痛,莫若如斯!
贪财是许多内侍的通病,雷允恭也不例外,而且他的胆子很大,去年给真宗修陵那会,他甚至动过陪葬品的心思。
他不止是动了心思,而且还付诸行动。
只是后来他又偷偷地还了回去。
他怕!
相比于扣扣索索出来的那点陪葬品,官家的赏识无疑更为重要,贪财归贪财,但也不能因小失大。
就如这一次,他连隐瞒的心思都没动。
谁知道官家有没有其他的耳目?
固然,他现在是官家的亲信,可盯着他的人也不少。
偌大的皇城,又有几人能够侍奉官家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