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温承钰闷出几声咳嗽,“下去吧。”
黑衣人身影一闪,消失在原地。
顺公公送走了人,就在外面候着,等主子召见。
听见咳嗽声,他一刻也不敢耽误,拍了拍衣服就往里面走。
到了跟前,才发现主子似乎已经睡着了。
他将外面的炭盆挪进来。
他们如今也只能寄希望于阮神医了,如果连他都没办法,他也不知道还有什么法子能让陛下延年益寿。
想到这里,他抬袖抹了下眼泪。
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句话真是该死的准确啊。
他目光转向不远处的棋盘上,一时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去收。
温承钰闭着眼睛说:“摆着吧。”
顺公公小声应“是”。
待顺公公走后,温承钰缓缓睁开眼睛,将自己的手从被子底下抽出来,摊开掌心。
是带血的巾帕。
但他似是没有触动,只看了一眼便又放下手。
他撑起身,看了看不远处的炭盆,随手将帕子扔进去。
那帕子沾了火苗,簇地就燃了起来,火势蹿高,但很快就熄灭了。
在火红的炭盆里,小小的巾帕竟如此不堪一击。
温承钰顿感乏力,一下子跌回榻上。
他愣愣地看着屋顶繁杂的雕纹,竟觉这间他往常处理政事的殿内,也有如此赏心悦目的一瞬。
往常都是趴伏在案上,那时头低着,两眼只能看得见案桌上满满当当的奏疏。
可当这时他换了一种姿势,那些让他感觉无聊的东西,瞬间变得有趣起来。
这应当就是卿儿所说的心态吧。
温承钰抬手遮住眼睛,无声笑起来。
她说得没错,世事无常,随心自在便好。
……
暗三顶替了木小小的职,专门在外替元卿跑腿。
他算是半个江湖人,武功不行,但偷奸耍滑的本事却不在别人之下。
当初破例把他收了,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看中了他身上这种“奸猾”的特性。
也可以说,她以其他身份创下的产业,大多都有暗三的帮忙。
只是他这个人有一点特招人厌,就是嘴太碎了,不光嘴碎,还格外地贱,偏别人还说不过他,最终的结果也是被气得甩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