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长青眉头一皱:“哪用如此麻烦。”
在边城的头几年最不安稳,衣不解甲刀不离手、时时枕戈待旦。
从血肉横飞的战场里杀出一条血路,才能有今日。
如何需要这般小心谨慎了?
东林心生一计,劝道:“大将军,您用此等猛药,若是寒凉太过伤了男子的根本……”
他没把话说完,但未尽之意,再明显不过。
燕长青双唇微抿:“就按你说的去做。”
东林说得有道理,万一果真有所损伤,岂不是会影响夫人后半生的幸福?
待他大仇得报,还要好好跟夫人过日子呢。
见他终于允了,东林忙走到茶炉旁,另烧了一壶水,待温凉后用来化药。
燕长青则起身穿衣,吩咐小厮进来,将浴桶给抬出去。
水却不能直接倒,而是把最表面浮着的那一层浅红色油珠给舀出来,泼到青石台阶上,让阳光慢慢晒干。
屋内。
东林一边等着刚烧开的水慢慢变凉,一边把卢府里一大早发生的事跟燕长青回禀着。
他所知晓的,比市井流言要多得多,而且真实。
燕长青布局十年,京中各大府邸都有他的暗线,或者在暗中收买的人,为他提供消息。
卢府,当然也不例外。
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东林感慨:“没想到她竟是个烈性的。”
燕长青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原来,被安排好的见证人是四皇子。
若是谢殊知道此事,算不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果然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想到这里,他的唇角缓缓浮上一抹笑意。
东林莫名其妙,他说错什么了?
燕长青看了他一眼,好心替他解惑:“她不是好心,她是自觉没了活路,不如死了还能拖卢府下水。”
东林一脸震惊:“她,她……”
燕长青没有继续往下说,让他自己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