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说完,燕时晏猛地一拍脑门,神色懊恼:“啊,是我太蠢。”
这么简单的问题,他怎么就没有想过?
非得跟土豆过不去。
他手上沾染了黑灰,这么一拍,光洁如玉的额头上,顿时多了几道黑色的指印。
燕元安憋着笑,压了压唇角掏出手帕,替他擦着额头。
“不着急。”
他温言安抚着燕时晏的情绪:“从来没有做过的事,谁都是从不熟悉开始的。”
“正因为如此,你才特意安排时间提前练习,不是吗?”
燕元安的话,成功地抚平了燕时晏焦躁的情绪。
是了,是他太急。
太想把这件事做好,太想第一次就成功,给母亲送去她想吃的食物。
在大理寺,他得以目睹人性最黑暗的一面,就更心疼母亲。
以燕时晏出众的逻辑和推断能力,不难得出一个结论:他偶尔管中窥豹,就能发现这等残酷的真相,那么母亲呢?
母亲身为当朝长公主,所面临的,岂不是难以想象的黑暗深渊?
因此,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用人间烟火气去温暖她。
太着急了。
燕时晏抿着唇反省自身,燕吉音已遣了春杏去问厨房借合适的烹饪器具。
“三哥,羊肉串很好吃!”
燕锦阳举起一串烤得直流油的羊肉串,小嘴吃得油乎乎的,有些口齿不清,绽放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
其实,羊肉串是按母亲给的方子,让厨娘用铁签子串好又用黄油提前腌制。
炭火是下人生的、烧烤步骤是根据食谱上所画进行的,连每一步需要花费多少时间,母亲都贴心的标注好。
他所做的,不过就是按部就班将羊肉串放到火上,烤熟罢了。
哪里又是他的功劳呢?
所以,他才更对烤不好母亲点名想吃的“锅巴土豆”这样生气。
不过,算了。
燕时晏张了张口,终究是把想说的话咽回肚子里去。
大家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他,他还是三哥,总不能因为过不去心里这个坎,而让弟弟妹妹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