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叶终究是弱女子,被红了眼的吴材活活掐死。
这一切,都落在刚刚买了酱料回家的小燕元安眼里。
他死死地捂住嘴,才没让自己哭出来。
透过门缝,他看见吴材对着霜叶的尸体,先是惊骇、随即欣喜若狂地收拾了地上散落的金银,将霜叶抱到床上用被子盖好。
后来,他便对外宣称霜叶重病在床,没几日就急病去世。
在白色的灵堂上,吴材哭得死去活来,几近抽噎。
反而是燕元安,不言不语地跪在一旁,连一滴眼泪都没掉,被多舌之人斥作麻木无情。
因为吴材的戏做得足,之前他对霜叶的追求又被街坊邻居看在眼里,竟无一人怀疑。
从那个时候起,燕元安就养成了在脑子里不断推演的习惯,推演如何杀死一个成年男子,而不遭受怀疑。
最终,他选择了用火。
在点火之前,他在打回来的酒里放入了能让人昏睡的药丸。
这个药丸,是霜叶在告知他真实身世时,交给他防身所用的,没想到成了替她自己复仇的工具。
霜叶已死,吴材占了她的房屋、抢了她的财产,那是十二万分的餍足。
就连看这个小拖油瓶,都顺眼了不少。
他怎么能想到,一个五岁的孩子,对他起了杀心,并能复仇成功呢?
这几日,他的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舒服,还有个孩子能被他当做下人一样指使,不由让他万分得意。
直到,吴材喝完燕元安送上的酒,沉沉昏睡过去。
那会儿,燕元安的身高还不及桌子,却已经能冷静地审视这个杀死养母的凶手。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他冷静地检查吴材是否彻底昏迷、冷静地搬来干燥的柴火点燃、冷静地站在门外,看着火焰从吴材身上升腾而起。
看着吴材被活生生痛醒,看着他被火烧得满地打滚,在地上惨叫。
最后,变成一具将手伸向门外求救的、焦黑的尸体。
至于霜叶被吴材所侵占的财物,他并不在乎。
被杀人凶手所沾染过的,他嫌脏。
不如,都一把火烧个干净。
事后被扑灭的火场,赶来了衙门的捕快和仵作。
突然起火,当然要查验是否人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