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井里有打着哈欠洗衣的妇人,龟公倚着门框打盹。
一直到日上三竿,才陆续有人起床。
“我走了,改日再来看你。”
崔永唯坐在床头,恋恋不舍地抚着秋雪的一头长发。
他没料到,竟然能荒唐了整整一夜,还起迟了,还不愿离开。
明明来之前他对夫人说过,宵禁前一定回府的。
没想到,滋味是真的不错。
难怪有人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大人好走。”
秋雪拥着被子,俏脸上都是妩媚春意。
惹得崔永唯停住脚步,回身凑近了她,右手抬起她的下巴亲了一口。
秋雪笑了起来,就着他的手蹭了蹭,招呼丫鬟进来送客。
待他离开后,她就披着外袍走到窗户处,将镂空雕着海棠花枝的窗户推开一条缝,看着崔永唯被龟公哈着腰送了出去。
“我再睡会儿,别打扰我。”
秋雪吩咐了一句,把屋子里的人都赶了出去,才走到妆台前。
她用手蘸取一点胭脂,在花笺上迅速抹出一个形状来。
两个时辰后,这张散发着浓浓胭脂香气的花笺,到了燕长青手上。
看着上面那个形状,他便心里有数,揣着花笺就去华沐堂。
“一模一样。”
秦瑶光取出她之前画下的那张胎记图仔细比对,果真一模一样。
最明显的,是右侧边缘下方的那个小圆点。
胎记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略有变形,但这个红色小点因为足够小,几乎没有发生任何改变。
由此可见,崔永唯根本就不是崔老国公的什么侄子,他就是当年那个外室在村子里生下的那个私生子。
胡嬷嬷所接生的那个孩子。
“你想怎么做?”
燕长青看着这两张图,询问秦瑶光。
事关崔家,当然以她的意见为主。
“崔家延绵数百年,家大业大……”
秦瑶光沉吟片刻后道:“打蛇打七寸。要做,就不能让他们有翻身的机会。”
“不如等青柏回来,倘若拿到罪证,一并发难。”
仅仅是崔永唯是私生子这件事,顶多是崔老国公私德有亏。
当年钳制他的人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