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便叮嘱她半个字都不要说出去,由他去悄悄打听。
隔壁村失火这么大的事,村头田里都在说,他就都听了一耳朵。
回来跟胡嬷嬷说,那晚上火势很大,收殓了好几具被火烧焦的尸骨,但没有婴儿的。
胡嬷嬷暗暗计算过,被火烧死的人和那家人的数量也对不上。
后来,又有人说那天晚上看到一些形迹可疑的陌生人,不过并没有证据。
她关起门来和丈夫商议,两人觉得,应该是那妇人的夫家有什么仇人,才会这样寻上门来。
这么一想,两人就觉得害怕,在柴房挖了墙洞,把印章和金子都埋起来。
她也不再给人做稳婆,就守在家里的田地过日子。
过了好几年,见那座被烧光的宅子始终无人问津,他们才把金子拿出来花用,一次剪下来一角,让她丈夫去隔壁镇子上换成银钱。
如此这般谨慎,靠着那锭金子,过了好几年舒心的日子。
她有时会想起那个产妇。
不知道她究竟有没有逃出来,也不知道那名婴儿后来怎样了。
对方一直没有出现朝她讨要那枚印章。
胡嬷嬷原以为,这件事虽然离奇,这么多年也就这么过去了。
没想到,她丈夫死得早,一场雹灾,又让她儿子媳妇都死于非命,只留下这个独苗苗孙儿。
田里过冬的小麦都被冰雹打死,得了朝廷的救济粮,家中没有劳力,也只能坐吃山空。
不得已,她才挖出柴房墙洞里的印章,带着孙子进京投靠丈夫的伯娘。
只是多年未见,待她寻到地方时,伯娘一家人已经搬走。
投亲无果,在京里更是睁开眼睛就要花钱,她连回去的盘缠都不够。
迫不得已,就只好愧对当年的承诺,去当铺当了那枚印章。
她不认得字,也不知道印章究竟值不值钱。
胡嬷嬷只想着,既然是那位妇人拿出来的东西,想来不会差。
没想到,先是伙计接过印章,接着又是掌柜的来问。
最后,就让伙计把她送到了一座精美的宅邸里,一名贵夫人问了她的话,把印章还给她,第二日让她跟着邓嬷嬷离开。
剩下的事,就是邓嬷嬷带着他们,在大街上被人打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