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锦阳整个人都在抖。
秦瑶光终究是不忍心,往前踏了一步。
一向在她面前谨小慎微的曲梁却抬起头,看着她说:“殿下,可否请您在外等候?”
秦瑶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
她转身,缓步离开。
把新的生命,和即将发生的死亡抛在身后。
走出马房,寒风吹过,吹去那些污浊,空气陡然变得清新。
清新得,让秦瑶光都有些不适应。
她伸手按了按酸胀的眼眶,沉默地望向阴沉沉的天空。
谷雨一直跟着她,知道她这会儿心情不好,组织了一下语言,问道:“殿下,婢子伺候您先回去吧?或者,您想去逐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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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都好,只要离开这里。
生命的逝去,总是一件令人沉痛的事。
秦瑶光两个都不选。
“我就在这里等小五出来。”
生命这个课题太过沉重,她能做的,就是为他提供一个温暖的港湾。
略站了一会,曲梁就抱着燕锦阳出来,冲着她点点头。
秦瑶光做了个无声的询问口型,曲梁明白了她的意思,回话道:“锦阳是个坚强的孩子。”
是燕锦阳下了决心,亲手替母马结束痛苦。
他伸手,摸了摸他的发顶。
缺了一根手指的手掌、枯槁的面容,却因为他眼里的慈爱,而变得生动。
秦瑶光伸手,把燕锦阳接到自己怀里。
他一张粉嘟嘟的小脸蛋哭成花猫,靠在秦瑶光的肩头,睁着眼睛一动不动。
新生与死亡,带给他幼小的心灵无与伦比的冲击力。
他需要些时间,才能消化这些信息。
曲梁给了母马安乐死,正是“止戈为武”的另一种演绎方式。
让他直观的感受到,毒药可以害人,也可以救人。
“打发人去逐风院说一声,我带小五先回去了,他需要休息。”
秦瑶光吩咐。
燕锦阳胖了不少,小小的身体肉嘟嘟的,秦瑶光抱着他有些吃力,觉着像个秤砣似的。
谷雨就叫了软轿来,秦瑶光抱着他上了轿,往华沐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