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荷颤声应道:“殿下,臣女知道了。”
秦瑶光这才移开视线,看着任女史根据她的吩咐调度下人,又看着谷雨翻看书页。
见她跟周清荷说完了话,一直在门边候着的小丫鬟才凑上来,新换了一杯温热的茶水上来。
换完茶水,小丫鬟的眼角余光看见周清荷的裙摆簌簌颤抖。
目光上移,才发现何止是裙摆?
周清荷的整个人,都在控制不住的瑟瑟发抖。
这是怎么了?
长公主殿下明明什么也没做呀,还那么轻柔的跟她说话,跟以前没什么区别。
小丫鬟难免有些好奇,但一想起被罚去喂马的那个管事媳妇,还有刚刚才下的命令,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表现出来。
这么一想,她忙压下所有念头,端着换下的茶杯,轻手轻脚地退下。
接近六十本《心经》,谷雨逐页翻阅,花了一些时间。
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才彻底检查结束,捧着其中两本来到秦瑶光跟前。
“殿下。”
谷雨将这两本翻到有问题的地方,呈给秦瑶光看:“这一处被汗迹浸花,还有这里,是断笔续接。”
如果是普通用来保存的手抄本,这点瑕疵当然算不得什么。
然而,却是替皇后娘娘祈福所用。
若有丝毫纰漏,岂不是对佛祖不敬,意图蒙混过关?
周清荷站在秦瑶光身旁,虽然后来秦瑶光再没和她没说一句话,但她光是站着,就几乎要喘不上气。
见谷雨说完,她忙伸手接过那两本有问题的《心经》,躬身道:“是臣女疏忽,还望长公主殿下恕罪。”
她算是想明白了一些。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如今,形势比人强,她往日的法子在新的长公主面前都不顶用。
不如逆来顺受,先保平安。
秦瑶光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慢声道:“既是有罪,那就该罚。”
一听到“罚”这个字,周清荷心头一悸。
刚刚,她连贴身丫鬟都被剥夺了。
周清荷不知道,还会有怎样的惩罚会降临到她头上。
秦瑶光不疾不徐地放下茶杯,问任女史:“你还记得,宫里为了祈福,都是怎么抄经的吗?”
任女史规规矩矩应道:“回殿下的话,为表心意虔诚,都是站着抄,更虔诚的是跪着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