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里除了监生荫生,还有不少出众的寒门学子。”
皇太后道:“京城居,大不易,国子监免了他们的食宿,但笔墨纸砚还需自行添置。看似小钱,长年月累的,也是一笔不小的负担。”
“母后是说,赏给他们?”秦瑶光立刻会意。
皇太后点点头,道:“适合的东西,要给适合的人。”
“好。”
秦瑶光一口应下,道:“儿臣自去准备,乐阳笔和乐阳纸各一千套,母后您看是否足够?”
“作为赏赐用足够了,只是你若想降低他们的花费,就不能只靠一次破例。”皇太后想得更长远一些。
她已经想到了法子,若秦瑶光想不到,她再出言提点。
秦瑶光想了想,道:“儿臣知道了。”
“儿臣名下的皇庄就有书坊,在东西市都有店铺。出宫后,儿臣就去物色一家合适的,专门售卖乐阳纸笔,以防有人打着儿臣的名号,高价售卖。”
皇太后看着她,欣慰地点点头,道:“我儿长大了。”
她最疼爱的女儿,眼里终于不再只有后宅,心里不再只有那个千里之外的夫君。
是她一直想看见的成长。
可喜的是,她终于等到了。
对这位长女,皇太后一直心存愧疚。
秦瑶光降生于大景朝最荣光之时,集天下荣宠于一身,在众人的赞美声中长大,在她出嫁之前,从不知道什么是挫折。
而那时,皇太后与先皇两人忙于朝廷事务,除了给她锦衣玉食外,无暇分心教养。
等到皇太后回过味来时,秦瑶光已经养成了“凡事以她为尊”的脾性,稍有忤逆便大发雷霆,极其骄纵。
为了她的婚事,当年两人也不知道愁白了多少头发。
按惯例,尚公主的驸马,不能入仕、不能掌军等等实权,只能挑选世家勋贵的嫡次子,或者是不打算继续待在军中的将领。
然而,愿意尚公主之人,他们一一看过,别的暂且不提,首先都是胸无大志的。
这样的人,又怎么配得上两人捧着手心里长大的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