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震惊得连嘴都合不上。
哪怕他再没有见识,眼下也都明白过来,这应该是女子学习礼仪中的一门必修课。
谷雨缓步走到老大跟前,她顶着漆盘蹲身见礼,微笑道:“大少爷,还请您查验,婢子头上漆盘里的水,可有洒出来?”
老大个子高,哪怕还未成人,跟谷雨的身高差不多。
谷雨这么一蹲下,老大便将她头顶的漆盘看得清清楚楚。黑底描金的漆盘内,只见水纹轻轻晃动。蹲身这么大的动作,却是一丝波纹涟漪也无。
老大情不自禁地长大嘴,感叹出声:“好厉害!”
他力气大、个子大,虽然有着冲动鲁莽的毛病,在这个年纪里还保留着如稚子般的纯真,伸手便将谷雨头上的漆盘给取了下来,一脸好奇道:“原来姑娘们要练这个的?练这个又有什么用?”
秦瑶光让谷雨起了身,道:“不止是姑娘们要练,学子也要习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这排在头一位的,就是‘礼’。”
说完,她严肃了神色,问道:“如此,你知错了吗?”
老大把漆盘往地上一放,磕头道:“孩儿知错。”
“错在何处?”秦瑶光继续问。
“孩儿不该顶撞母亲。”老大诚心认错。
秦瑶光淡淡地“唔”了一声,道:“此为其一,其二为未曾探明事实真相,就不分青红皂白,以自己心中的猜测为事实。”
“这是在家里,若他日在朝堂、在军中,你仍如此呢?岂不是让好人蒙冤?”
老大在原书中的下场,跟他冲动莽直的性格有直接关系,做了别人手里的刀,至死都没明白。
趁他年纪还小,借此机会多敲打于他,让他凡事多想几分才好。
老大只是行为莽撞,并不是痴傻。
往日老二不让他暴露身负怪力的事实,是怕他闯下更大的祸事,无法收拾,却从来没有跟他讲过这些。
听秦瑶光一席话,他如醍醐灌顶一般,呆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