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夜，睡着了其实过的很快很快。

但如果是一夜无眠，那对正常人来说就会觉得长夜漫漫。

但是到了顾景御这里，他明明是盯了苏可一整晚，却一点长夜漫漫的感觉都没有。

就觉得时光的脚步在这一夜里突然间加快了似的，快的倏忽间就悄然而过。

天要亮了。

他留下的一角窗子的缝隙间，有微弱的光线射进来。

他虽然没有走到窗前，却能想象到此时此刻的窗外，天空应该是泛起了鱼肚白，真的要天亮了。

一想到天要亮了，他眸子里的颜色就越渐加深。

黯然。

从把苏可放到床上开始，他就告诉自己就用这一个晚上来做一个决定。

是继续与她在一起，还是悄然的再次离她？

二选一的决定。

其实他心里是倾向于离开苏可的。

但是这样看着苏可一整晚，他居然还是没有下定决心的选那一个决定。

他是应该离开她，这样才能保证不伤害她，但是，真的让他离开了她，他觉得他才焕然一新的生活又要恢复到之前那样的行尸走肉般的生活了。

只要一回想起曾经的那五年的生活，他就莫名的恐惧。

所以，从来都是杀伐决断的他，用了几个小时还没有做出一个决定。

可现在天要亮了，他再不决定，再不离开，只怕苏可一醒来，他更加的走不成了。

就是舍不得她。

可不舍得的后果就是伤害她。

甚至于有可能是害死她。

不不不，他害死任何人都不能害死苏可。

她是他的命。

她若没有了，若是不在这个世界了，那他连活着的意义都没有了。

眸光落在苏可的脖颈上，就让那一抹淤青来提醒自己该离开了，也坚定自己立刻就做决定吧。

离开。

留下。

离开。

留下。

最终，当手指落在苏可脖子上的淤青的时候，他缓缓站了起来，还是走吧。

他可以当行尸走肉，但不能害死苏可。

那般，他会下地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