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尚!你怎敢说这等狂悖灭祖之言?”
东园公怒目圆睁,显然许尚涉及到了他的灵魂信念。
甪里先生深吸一口气:“说一千道一万,无非就是不想放过我等……那就尽管来吧,又何必造谣古之先辈的贤明呢?”
绮里季附和:“没错!这尉缭老贼屡犯大罪,现在却仍能自由行走,可见你秦廷的真实嘴脸。”
尉缭子身份敏感,本不应该出现在商山四皓的面前。
可其偏偏就来了。
因此。
这就注定了商山四皓的结局。
临淄囚牢,将是商山四皓的余生归宿。
许尚并不打算杀了四人,只需将其关押至死,便万事皆休了。
“不对。”
只见夏黄公微微蹙眉,他感觉许尚的一句话,听着十分熟悉。
“舜逼尧,禹逼舜,汤放桀,武王伐纣,此四王者,人臣弑其君者也。”
“这句话分明是荀况之徒,韩非所言!”
“许尚,这韩非小辈算是个什么东西?你竟然随之附和,胡乱污蔑上古先辈之贤明!”
“若此事让禹陵姒氏知晓的话,恐怕……哼!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后果!”
……
夏黄公的底蕴着实深厚。
他说的没错。
此番许尚对于上古先辈的推断,绝对不能让禹陵姒氏知晓。
不然……确实会比较麻烦。
如此。
就更加要把商山四皓永久的囚禁至死了。
另外。
许尚也确实不仅仅只是通过后世禅让的事例进行反推,他还采用了韩非子的语录,作为观点基础。
夏黄公作为当世的隐者大仕,转眼就能反应过来那句话出自韩非之口。
这份才识积累的功力,属实不简单。
可见夏黄公平时是下了苦功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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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
许尚漠然:“今日的老夫之言,必然是传不到外头去了。”
夏黄公:“……”
随即。
甪里先生和绮里季见状不妙,纷纷喊了两声荀子。
荀子轻叹的道:“对于上古禅让制度,我也更加认同小徒韩非之言。”
韩非是荀子最得意的弟子。
两师徒虽然现在却一儒一法。
却终究是同出一脉。
即:坚持人性本恶论。
旁侧。
嬴政思维飘忽,因为他联想到了收服韩非的可能性。
那就是只要荀子入秦为佐,成为陵邑稷下祭酒,韩非大概率会选择追随荀子左右。
得其师。
收其徒。
果然这才叫真正的意外之喜啊!
想到这里。
嬴政的嘴角不由得上扬起来。
尉缭子沉声道:“夏黄公,韩非虽说辈分不高,可其腹中之才华,你等是不能通过一言贬之的。”
尉缭子很不喜欢,所谓的大儒名仕,动则说什么某某小辈算是个什么东西。
常言道。
学无先后。
达者为师!
儒家的陋习之一,首要当属论资排辈过于严重。
动则便扯什么复古尊老!
尉缭子偏就不喜欢这样,他更加推崇许尚的激进态度,标新立异……美哉我大秦少年,与国无疆……
许尚接过话茬:“夏黄公,商山四皓中,以你的境界造诣最高!你当真觉得……我大秦应该用禅让制度,作为皇权传承的开端?你当真没有祸秦之心吗?”
许尚说完,直接逼视向了夏黄公的双眼。
随即。
“……”
夏黄公本能的避开了许尚的灼灼目光。
就这一眼。
很多话就没必要再继续说了。
甪里先生、绮里季和东园公也没想到,夏黄公面对许尚的审视,竟然下意识会是这么个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