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花婶点点头：“对对对，先去卫生所看看再说，别耽误了孩子。”

张杏榕说着，和几个告别，牵着弟弟走了。后面的人议论纷纷，忍不住痛骂陈雪芝一家。

“阿姐，我不用去卫生所。”石头很懂事，他知道去卫生所是要钱的，“……晚饭还没做。”

张杏榕摸摸他的脑袋道：“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活你也不用干了。以后阿姐会好好照顾你，你只管好好养伤，啥也不用担心！”

石头睁大了眼睛，好像对张杏榕说的话充满了期待。真的吗，活也不用干了吗？

“来，肚子饿了吧，吃煎蛋！”张杏榕出门的时候，顺手拿了几个煎鸡蛋。

现在这个年代粮食短缺，大家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他们家晚饭其实也是红薯粥，加上蔬菜汤。都是水多，不过能吃个水饱在这个年代已经很幸福了。

之所以还有几个煎鸡蛋，那还是因为他们家钱多。这些钱都是她三哥张禾午和四哥张禾晚外出干活挣的。

这个年代不能做生意，外面也没什么活干。生产队的人要想挣钱，只能去修路，筑大坝，或者挖大沟，修大河，往山上凿水渠等等。

她两个哥哥现在一个在山上凿水渠，另一个在山里修路呢！两人挣来的钱都交给张老爷子。老爷子时不时会买点肉回来，鸡蛋也经常买。不然光靠家里两个老母鸡，根本就没那么多蛋吃。

一天一两个就不错了，哪里会晚上还能煎蛋？

石头是真的饿了，看见煎蛋直接流口水。

“吃吧。”张杏榕把布直接递上去，自己用手拿了一个，“两个都是你的！”

石头不敢相信，手捧着两个蛋：“两个都是我的？阿姐你呢？”

“我不饿，吃一个就够了！”张杏榕笑眯眯，柔柔他的脑袋。

石头感觉脑袋上好舒服，姐姐的手好温柔，他感觉今天好像在做梦。他低头看着手上的鸡蛋，心里莫名担忧：“姐姐，我们把蛋拿出来，会不会被爷爷打？”

爷爷凶起来很可怕的，会打人！

张杏榕摇摇头：“不会，相信我，我不会再让你被欺负了。吃吧，吃饱了我们去卫生所。”

石头看着自己姐姐，见她一脸坚定，这才没有顾忌，低下头去吃煎蛋。

两人一边吃着煎蛋，一边去卫生所。

两人到卫生所的时候，赤脚医生刘燕正好在吃晚饭。见到来人是张杏榕还挺惊讶，听说孩子被用棍子打，她立即上去做检查。

她一边检查一边道：“这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伤？”

张杏榕见脱了上衣的石头，身上伤口比她想象的还要多，眼睛都红了。

石头这些年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刘燕见张杏榕眼睛红红的，没有说话，也没有再问下去。

她虽然是大队的，但是她也认识张杏榕。因为张杏榕在大队实在太出名了，她是唯一一个会打架的女人吧，厉害的很。十里八乡里，哪怕是最凶的那几个泼妇，都没有她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