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内。
袁熙坐在漆黑的案头后边,沮授坐在他右边的小桌。在二人跟前的空地上,一炉烧红的炭火“劈啪劈啪”,散发出令人暖心的热意。
赵武忙前忙后,一面端来糕点,一面为二人拿来毛毯。
他是幽州军的一名杂号将军,今年四十岁的年纪,这位置说高不高、说低不低。
袁熙把看守军粮的任务交给他,不是因为他能干。
而是手下的确无人可用。
再加上下游有赵云守着,这才对他“委以重任”。
“赵武。”看着他忙得像个仆人,袁熙眉头一皱,喊道。
“啊,末将在!”赵武当即停下手中动作,恭敬站立在原地。
脑子里开始回忆,从袁熙进营门到现在,自个儿到底有什么失礼的地方。
“你在军中多少年了?”袁熙问。
“回禀州牧,末将自黄巾军霍乱天下之时,投身军伍,如今已有十七年矣。”虽不知道州牧为何问这些,但既问到嘴边,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答道。
十七年?
那倒是真够久的。
不知道多少英雄豪杰,在血泊中倒地不起。
这人能活到现在,倒也还不算什么酒囊饭袋。
袁熙心中暗暗品评一番,忽又想起这支军队此前军纪散乱,于是发难道:“既是军中老将,行军期间不许酗酒,为何连这点儿道理不都懂?”
“万一贼军袭营怎么办?!”
赵武就知道会有这么一遭,他也不狡辩,只一跪地,抱拳请罪道:“末将治军无方,还请州牧降罪!”
“哼,暂且记下你这一过,等战后再行问责。”
“多谢州牧。”
二人谈话间,一旁的沮授眉头紧锁,一手轻抚胡须,一边盯着桌上的简要舆图。
袁熙瞧见,小声喊道:“公与先生,可是有什么不对?”
“哦,没有。”沮授如梦方醒,连连摇头,手指着桌上的舆图说道,“这简易的舆图倒是画得好,仆一时看得入迷。”
袁熙闻声,循着他手指方向看去。
但见牛皮之上,用简要的笔墨标着各处营地。其中以点为营城,以横为河,以圈为山为谷,还画着各条行军路线。
甚至,还把各处驻守的兵力、配比也都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