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根簪子,她磨了不知多少遍,尖利无比。每当想起姓于的做过的那些事,说过的那些话,她都控制不住心中汹涌澎湃的杀意,每当此刻,她都会去磨这根簪子。
所幸,这个簪子不仅较为沉重,而且经历过这么多次的研磨,不仅没有迟钝,反而变得更加尖利。才能在这种关键时刻一击必中,狠狠插入姓于的那颗黑的发臭的心脏。
“你还是一如既往叫人觉得恶心。说这么多话是想洗脱自己的心意?这种小把戏你骗得了孩子骗不了我!作为你的枕边人,我听了多少遍这种胡言乱语,估计你自己都记不清楚,可我却记得清清楚楚!”
“当初哄骗我将文稿交给你的时候是这样;让我放下探求学问之路,洗手做羹汤时是这样;害死我的孩子是这样。如今又要当着全天下人的面颠倒黑白了吗?姓于的,我觉得你不该当个先生,你该当个合纵连横的纵横家。你这条三寸不烂之舌,不知蛊惑了多少人。哈,当初相信你是我傻,可我不会傻一辈子。文名,文章,这些东西我都可以不在乎。可我的女儿,我的外孙女儿,我不能不在乎!”
“看到这只发簪了吗?我磨了整整二十年。这二十年里我没有一刻不想让你死。你的毕生所愿不就是天下闻名吗?今天我就帮你一把。你放心,今天过后你绝对会闻名于天下!遗臭万年的那种!”
“噗!”
于大儒本来还想说话,但那根发簪一被拔出,他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虚弱的不得了,胸口大股大股的血窜出来。本来于大儒今日穿了一件纯白的袍子,或许是为了彰显自己品行无瑕,但此时此刻,那件衣服的存在只是让他身上的血迹更加明显。
底下本来还想听这场争论有个结果的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吓傻了。片刻过后,众人终于恢复神志,尖叫声层出不穷。
原本只是来看热闹的众人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亲眼目睹妻子杀夫这一幕。而且现场血淋淋的,实在太过骇人,不少人都连滚带爬的跑了。九阙被拥挤的人群簇拥着,不过她力气大,像个定海神针一般站在原地。不仅没有跟着人群逃跑,反而想朝着高台前进。
下面众人都如此慌乱了,更别说近距离观察到这一幕的于大郎,他此刻已经吓得瘫软倒地,不断的用手撑着身体往后倒退,生怕刚刚亲手杀了父亲的娘亲注意到自己,毕竟他在妹妹和外甥女儿这两天事儿上掺和的也不少。而且他也曾经抛弃过母亲的作品。
其实于大郎一直都不明白,身为女人的母亲为什么能写出那么好的文章?书画双绝也就算了,甚至连策论诗赋都写的那么好,可这些才华为什么没能遗传给自己?偏偏都给了妹妹,妹妹是个女人呀,她又不需要做官,不需要名扬天下,只需要待在大宅院里生儿育女伺候丈夫公婆也就是了。可偏偏,上天就是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