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丢失许都令的印绶,这要细细的论起来,是杀头的重罪。
这其实很容易理解。
丫的…你一个手握重拳,掌管邺城治安的邺城令,连自己的印绶都能被偷走,那邺城的治安得多差?谁还能信得过你?
这事儿太大了…
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最重要的,审配可丢不起这人!
“查…给我查!”
审配怒喝一声…
顿时间,整个衙署重地风声鹤唳,而…从衙署府库内外调查,不难发现…府库屋檐上的瓦片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这就说明…有贼,还是从屋檐处进入府衙盗走了这邺城令的印绶!
“有贼是么?哼…砖瓦上有脚印,那就顺着脚印给我追!”
审配面色格外的严肃,他带着一干衙役沿着那一个个脚印去搜寻,而脚印最后停留的地方正是如意楼!
没错,就是那整个邺城最大的客栈,许家的产业——如意楼!
“审府君,这如意楼是许攸军师的客栈…冒然闯入的话…或许许攸军师那边不好…不好交代呀!”那带刀侍卫适时的拱火。
许攸?
原本审配还没觉得什么,可一听到这“许攸”两个字,眼眸顷刻间凝起。
他与许攸素来不和…
昔日,他出使西凉失败,许攸没少在主公袁绍面前说他的坏话,再加上审配四处探查…许家徇私舞弊、贪污军饷的证据,可以说…双方是势同水火。
若是别家的产业,保不齐审配还会给彼此一个体面,可…许家?那…就是一个全新的故事了,新仇旧恨一起算!
“商鞅变法时就曾提及过——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们,一个个还愣着干嘛,给我搜!每一间房舍都不许放过!”
“喏…”
听到审配的吩咐,那带刀侍卫第一个冲了进去,其余无数衙役也冲了进去。
一时间,整个如意楼内乱成一片。
…
如意楼,一楼大堂之处。
审配步入时,已经有二十多个衙役冲上了楼。
他们踹开了那一间间房舍的大门,去挨个进行搜寻。
许远慌慌张张的走下楼来,俨然…昨日醉酒,今日他的步履有些蹒跚,可看到了…一个个衙役粗鲁的行径,顿时酒都醒了。
“审府君,你…你这是干嘛?”
他指着审配的鼻子大吼道…
论及地位,他叔父许攸是袁绍身前的红人,却不是区区一个审配可以比拟的。
“如意楼藏污纳垢,本府君搜上一搜?怎么…你敢阻拦?”
审配丝毫不惧,就这么昂着头要往楼上走…
“你…”许远一把拦住…“审府君这是不把我叔父放在眼里,我叔父在前线为袁公出谋划策,你…你竟然…”
“让开!”审配一把推开了许远,走上了楼梯。
“我…我要书信一封告诉袁公,审府君就是…就是这么仗势欺人的!”许远放声大吼…
审配却是不以为意。
哪曾想…就在这时。
——“报…”
那带刀侍卫禀报道:“在四楼雅阁之内发现了一具尸体,那尸体怀中…揣着,揣着邺城令的印绶!”
此言一出…
审配一惊,许远亦是一惊,怎么…怎么四楼处会有尸体呢?怎么尸体怀中会有印绶呢?
“哼…”
审配冷冷的瞪了许远一眼,“看起来如意楼还不止是藏污纳垢那么简单了,竟还有一条人命官司!”
踏踏…
一边开口,审配一边往楼上走去!
而许远迅速的从惊愕中醒转,可紧接着,一个更大的惊愕浮现于眼前。
四楼?
那…那不就是放着许家所有账簿的地方么?
这…这…
一时间,许远后背冷汗直流,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一滑落…
要知道,凭着许家如今的地位,在如意楼死个人不算什么?同样的,在如意楼发现了印绶也不算什么,许远有一万种方法可以洗清自己的嫌疑。
但…但四楼,那里…那里藏着的那些账目可就…可就…
那里面记载着许家每一笔贪墨军费,每一笔私相授受,每一笔中饱私囊,这些账目倘若落到审配的手里,待他禀报给袁绍…那…那十个许家也得完蛋!
“审府君…审府君…”
许远连滚带爬的就去追…
审配却是一脚踹开他,他冷冷的瞪了许远一眼,“许公子,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妨碍公务,本府君可以将你就地格杀!”
霍…
许远整个脑袋都是懵的,他…他不知道为何…为何昨儿个酒醉之后,今儿个一睁眼,就…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完犊子了,许家完犊子了呀!
他这边浮想之际…
审配已经步入四楼,步入那一方秘密的房舍…
此间,一个尸体,一枚印绶,还有一厚摊早已展开、“等候了许久”的账本!
呼…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审配呼出口气。
要知道…
进来这房舍之前,他本只对印绶与尸体感兴趣…
可进来之后,他的嘴角顷刻间扬起,一时间,倒是对这满满记载了许家账目的账簿充满了兴趣。
兴趣盎然!
呵呵…
这许家的如意楼,这盗窃衙署印绶,这人命官司…呵呵,比起这些,发现了这“心心念念”的账簿,才是因祸得福,别有洞天。
…
…
多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