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枝面上浮出一丝笑意。
这边顾老夫人听着云儿传上来的话,心中不由的一阵惊怒,这赵氏当真是胆大妄为,竟然瞒着她暗地里使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幸好春枝无事,不然他们顾家该怎么跟付允之交代!
她让人把昨夜背春枝的婆子带了上来,只开口道:“此事除了那丫鬟与你之外,可还有别人知晓?”
婆子身子抖若筛糠,本以为自己昨夜的行踪神不知鬼不觉,可没想到今日竟就被拎到老太太身前来,她只摇头道:“应当没有了,老夫人,奴婢也是听令行事,请您饶了老奴一命吧!”
此事乃赵氏做下,顾老夫人如今自然不能对赵氏做些什么,便只能杀鸡儆猴让赵氏知晓她的底线在何处,于是顾老夫人眸光一定,便挥手与身旁的嬷嬷道:“把人带走,打上三十板子随即送到赵氏的院子里。”
此话一出,那婆子登时吓破了胆,想继续求饶,却已经被人堵住了嘴拉了下去。
屋中的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冷,顾老夫人用手拍了拍桌面道:“荒唐至极,她如今一个夫人竟然还能使出如此手段,若是枝丫头传出去,我们顾府还有何颜面,快些把行舟给我叫过来。”
这边顾行舟从老夫人的院中出来,转身便行至赵氏的院中,门口的丫鬟见他过来,只正想行礼,却见大人竟然直接越过她们踹开房门走进了屋里去。
虽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但就刚才看见大人面上的怒容,众人便知夫人要遭殃了。
他们一个个不但噤了声,就连大气都不敢喘。
屋中赵氏正在梳着头发,突然见顾行舟踹开房门进来,正想问他怎么了,顾行舟一巴掌便已经扇到了赵氏的脸上:“枝儿究竟是如何让你容不下了,你竟设计陷害毁她名节,你这毒妇,当真好狠的心!”
赵氏缓过神来,泪水一瞬间便从眼中流淌下来,他们成亲那么多年,顾行舟还从未动手打过她,这是第一次,他为了那个女人生下的女儿对她动了手。
心中虽恨得咬牙,她口中却只道:“大人,你这是怎么了,妾身平日里都不曾见过那姑娘几面,毁她名节又从何谈起,莫不是大人在外听到了什么谣言,如今来这里质问起妾身来了,总归定罪之前,也应许人辩驳几分才是!”
顾行舟见她如今竟然还在嘴硬,心中便只觉得她惺惺作态,让人作呕。
“此事乃是母亲所说,还会有假,母亲一向行事公道,若不是查清楚查明白必然不会告知与我,想你那丫鬟与婆子打好板子便会被送过来,我倒要看看,你还如何狡辩?”
赵氏的心中一凉,听说是老太太告知的此时也无话可说,她的目光落于顾行舟的身上,此时只觉得面前的这个让自己一直深爱的男人是如此的冷漠。
她何尝不知晓他心中一直都没能放下那个女人,只不过当时嫁与他时,她便树立了端庄贤惠不善妒的形象,所以即便知晓那个女人的画像就挂在他书房中,她也从来只当做不知道,任这些年她对他如何好,如今看来都比不上那个女人一分一毫,只因这付春枝是她的女儿,他便如此气势汹汹的来质问。
“我只是想让她嫁与衍儿,有什么不对,衍儿平日里什么都不比昀儿差,就因为昀儿是长子,以后便要做顾府的家主,大人,你觉得这对我来说公平吗?自我嫁进府中,府中的一切事宜,哪一样不是我亲力亲为,可你呢,你看到这些了吗?你平日里宿在书房看着那个破画像,我究竟哪里比不上她,你告诉我?”赵氏的眸光中逐渐带着一丝癫狂。
这些事早已经在她心中压了许久许久了,如今说出来,竟觉得前所未有的痛快,什么端庄娴淑的名门贵女,她压根就不稀罕当,若不是因为嫁进了顾府,她大可嫁与人家做正房,而不是如今的继室。
顾行舟听到此言咬了咬牙:“原来这些才是你的真心话,当时嫁与我时,我可曾与你说过我已心有所属,你若不愿,当时为何不说?”
此言一出,赵氏突然笑了,半晌之后她才道:“大人想要如何处置我?”
顾行舟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里面的嫌恶就像是刀子一般刮在赵氏的心上。
“以后府中之事,还是交由母亲掌管,至于你,禁足三月好好反省反省。”
赵氏的脸色逐渐变的苍白,到底是什么也没有说。她知晓,他还是给她留了一丝颜面,不若等着她的便不是禁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