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是过路的,干粮吃完了想来买些面饼子……”
妇人絮絮叨叨,把事讲了一遍。
最后道,“那孩子可没牵驴,身边也没带什么大白鹅,身上穿得也不是道袍,而是件青布长衫,那长衫像是新做的,还没下过水……”
这哪哪都对不上,也怪不得她一开始没想到这一茬。
苗妩听了几句妇人的描述,微微点头。
“应该是她,没错了。驴和鹅,想必是她没带进村。”
妇人突然想到一事,忙道,“对了,姑娘,你认得那孩子?”
苗妩微微点头,“不错,亲戚家的孩子,一时负气离家出走,我就是来寻她的。”
“原来如此,”妇人恍然大悟,“我说呢……”
她摇摇头,“哎,这孩子气性可真大,他爹娘急坏了吧?”
苗妩恰好转头,望向远处群山,没接腔。
妇人有些讪讪,想起方才要说的事,继续道:
“姑娘,既然那孩子是你家亲戚,那麻烦你等等……”
“那孩子走的时候留了一锭银子,”她压低声音,比了个十的手势,“十两,十两呢。”
妇人脸上浮现出不好意思的神情。
“你说说,我要是收了这十两银子,我成啥人了?不过几张不值钱的杂粮面饼,真不值这么多……”
“你等着,我回屋里取了出来,你帮着还给那孩子。”
“出门在外,手头可不能那么松,银子花出去容易,挣回来难。”
妇人絮絮叨叨,转身奔回屋里。
发现柴堆上的银子后,她当即就奔了出去,却遍寻不到那孩子踪迹。
没有办法,她只能把银子藏在怀里,偷偷摸摸带回家。
这一锭银子怎么处理,成了她的难题。
拿着烫手,花了亏心。
她连自家男人都没说,更没拿去补贴家用。
这锭银子,被她藏在了她衣箱深处,简直成了她一块心病。
不过十张杂粮面饼而已,哪值十两银子。
一张面饼一两银?
这钱要真收了,那她成啥人了?
晚上睡觉,她都睡不安稳。
如今好了,那孩子的亲戚寻上门,这银子托门外那姑娘捎走,还给那孩子就好。
待妇人从箱底深处摸到银子,藏在袖中出来时,却发现大门外空空荡荡,再次没了人影。
“咦?”
妇人忙打开柴门,奔出家门,左右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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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往左,还是往右,皆看不到那一抹红色身影。
走得真快,这一点上,还真是亲戚。
妇人一拍腿,“哎,怎么就走了呢?说了让等一等,等一等,怎么就不能多等一会儿?这可怎么办?”
蓦地,耳边响起一道声音,轻柔娇媚,正是刚才那红衣女子。
“银子既给你了,便是你应得的。拿去给家中孩子添置些过冬衣物,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