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界线就在你前面一点点,只要你往前一步……
时榆蓦然瞪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白辞易向后退了一步,更深地进入了暗处。他投来的目光终于让时榆招架不住,时榆落荒而逃,几乎是拼命地推开了身后的玻璃门,急切地冲了出去。
白昼的光线刺痛了时榆的眼睛,时榆漫无目的地向前跑,一直跑到了一处如同城区间交界线布设关卡的地方才停下。他弯着腰,撑着自己的膝盖急促地喘息着,豆大的汗不断从下巴上滴落。他刚把气喘匀,肩上突然被人一拍,一道惊喜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我就知道你能做到!”
时榆险些心脏骤停。他惊恐地转过身,看着身后激动的快要手舞足蹈的人,冷意从脊柱一路往上窜。
“辛苦你了,终于逃出生天了,恭喜!”
别说了,不要再说了……
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不过时榆,只有你……”
“不要说了!”时榆崩溃地打断他的话,拔腿就往关卡外冲。关卡处像是布下了一层软膜,时榆的横冲直撞尽数被膜包裹。他奋力地在软膜中挣扎,企图摆脱掉身后恶鬼一般的提问。
“……你一个人……”
“给我闭嘴!!”时榆嘶声怒吼,硬生生把软膜撞破,重心不稳地扑到了软膜的另一面。提问和交界线的关卡潮水般地退去,时榆趴在地上看着镜子般光洁发亮的地面,不知所措地与镜面里的自己对视着。
……好熟悉,这里是……
时榆抬起头,望着身侧的楼梯,缓缓地握紧了拳头。
做梦,是做梦……
我为什么又回到了这里?
他惊疑不定地从地上爬起,走到了楼梯边,手搭上了扶手,如同先前每一次一般看向了下方。
又是这些楼梯,无穷无尽的,只会一直往下蔓延的楼梯。
我跑不到尽头。时榆心里头一次涌出了无助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