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宿是半道上的车。
他抱着他那个黑叽叽的,一点装饰都没有的大包,支着两条长腿站在路边,打车一样地把他们拦了下来。
“抱歉,它有点娇,得抱着。”边宿轻轻敲了敲车玻璃,对里边的两人道,“可不可以我坐后排?”
“行。”时榆见江浕表情不意外,便知道这应该是自己人,只是他不认识而已,“我去前排吧,他坐车只窝这一个位置。”
江浕没吱声,腿放平了点,示意边宿的包要是放不下可以放一截到他腿上。
“谢谢。”边宿眉眼弯弯。没翟野在他边上的时候他脾气一向都算正常,“小羽没来?”
“在别的地儿待着。”江浕冲前排正在系安全带的时榆抬了抬下巴,“他替班。”
“行。”边宿把包放置好,笑道,“那帮我和小羽带声再见吧。”
“要回去了?”
“嗯,要上班了,不然没钱吃饭了。”
“好。”江浕瞥了眼后视镜,示意司机开车。
没过两分钟他们就到了交界处。时榆习惯性地要去摸自己的身份卡,手一摸兜脸顿时黑了。刚要说身份卡好像落在医院里了,就见边宿面无表情递出去一张绿边的白卡。
绿边白卡?
共和区的人?
时榆愣了愣,下意识多看了边宿几眼。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见到共和区的,原来共和区的人也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检查的人一脸不耐地接过,时榆看着他拿着那卡去检查完,再不耐地拿回来,嘴里嘟嘟哝哝的,像蚊子叫唤:“怎么又是共和区的人真服了。”
“活该你只能在这站着检查身份卡。”边宿把卡放回内兜,对着检查的人客气地点点头,“你们公司挺不错的,还给残障人提供工作,你感恩戴德吧。”
车启动的时候边宿合上车窗,留下的一句话从缝里漏出去。淡的很,没什么感情:
“脑瘫。”
“……教练。”时榆佩服地从后视镜里看着边宿,由衷道,“我想学。”
“有空来共和区找我玩,玩的时候学,包教包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