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句无疑是描述白日里擂台上,与天海的那一战。后半句倒是暗指今夜文会,诗文风流依旧不弱于人了。
徐贞观微微有些走神。
透过这两句诗文,她好似亲眼目睹今晚宴席上,赵都安如何被京中权贵恭贺簇拥,烈火烹油,鲜花锦绣。
他如何又不肯落于人后,独自饮酒,冷眼旁观文臣才子诗文纵横,小妹徐君陵盖压风采,最后施施然起身,于醉酒中提笔写诗的情景。
“这般得意么?”
她嘴角微微翘起,并不反感,因为今日的荣华锦绣,都是那家伙自己挣来的。
眸光下移,嘴唇翕动。
“天子红颜我少年,章台走马著金鞭。”
读到这一句,徐贞观猛地怔住了,然后,便是一股难以言喻的羞恼涌上心头。
天子红颜……
“这家伙,写的什么东西?”
“朕又何时成了他的红颜?简直胡写一气!”
“还什么金鞭……骑马去章台也就罢了,又哪里来的金鞭?简直……”
“有辱斯文。”
夜色下,旁边的莫愁好似瞥见,女帝的脸颊没来由飞上一朵红云,心头诧异。
京城才子无数,这几年里,给陛下献诗文赞美的才子更无数,她却从未见过陛下如此。
“这贼子,到底写了什么?”
莫愁竭力按耐偷瞄的冲动。
而这时,女帝已看完了最后一句,将文章送上金銮殿,听歌看舞淹留在豪华珍贵的玳瑁宴席。
后半句是描述宴会之盛,至于前半句……
这诗文,岂非当真已经送到了宫中,自己手上么?
怪不得,太师要命人送来……
因为在这诗中,便已写了要将文章送进皇宫的意思。
所以,他是故意写给朕的?
徐贞观有些走神。
“陛下?”良久,莫愁忍不住轻声呼唤。
徐贞观这才回过神,脸上飞红敛去,她神色冷淡地“恩”了声,将写着诗文的白纸收入袖中,对太监说道:
“告诉太师,朕知道了。”
然后,看向一脸好奇的莫愁,说道:
“你即刻出宫,去传朕一道口谕……”
片刻后,女帝丢下表情茫然的女宰相,独自一人,板着脸,径直往下榻的寝宫走,边走心中边哼道:
“敢以诗文撩拨朕?且看朕怎么罚你。”
……
……
赵府门外。
“大郎回来了!”
赵家老管事推开门,指挥家丁,将醉醺醺的赵都安迎进来。
尤金花与赵盼还没睡,出来看了一遭,见他只是吃多了酒,便放下心来。
继母吩咐人去熬醒酒汤,然后将他送回房里。
灯火如豆。
给脱下外套,只穿着睡衣的赵都安喝了一碗醒酒汤,清静了几分,躺在床上暗暗忐忑:
“不知道贞宝能否GET到我这首诗……”
“呵呵,根据我的人生经验,越是封建的地方,表达热情的方式就要越内敛……比如‘今晚月色真美’,或者写‘情书’……”
“高端的撩就是这么逼格满满,而不是什么‘想你的夜’……”
“恩,明天贞宝应该就能看到了,今天我表现的这么好,又补了这一首诗,就不信撬不开心房这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