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源诚又看了看悟空接着道,“我等虽也有些本事,但我自忖比起佛道两家顶尖人物,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悟空还是头一次见谢源诚与他表露心迹,正好也想起来当是几人思谋定计。于是毛茸茸的脑袋点了点道:“大兄说的有理,既然你如此打算,想必心中已有计策,我等只照办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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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帘洞外,花果山老猴早和李应他们走了。满山的妖精此刻正在忙忙碌碌:有的张罗这大摆庆功酒宴,有的拾掇战场,清理尸体。有的在山上寻些法宝兵刃,这些自然要纳入花果山库中。忽听要即刻迁走,群妖个个满脸茫然、不知所措。
而这当口哪有工夫解释,就算南宫无为也是快刀斩乱麻,只教各洞各府划分统御人众,要跟着走的便走,不走的也不强求,被落下却也无人理。一时间漫山呼喊叫骂声不绝,这一个洞天福地此刻一片狼藉,竟是一片大祸临头的凄凉景象。
还好那徐坤道人漏出鸡脚,将他那挼扑法宝变做扩音器一般,帮着七十二洞妖王指挥小妖,这才把速度提了起来。
洞外的事也不去提他,谢源诚见说服了悟空,自然还要把那对策和悟空一并参详一番。
谢源诚道:“贤弟,你我上天非是只为大伙找个活路,我这还有三条计策,却要与贤弟一并参详。”
“此番杀入天庭,其实也成不得甚么大事,此事若是先前还有侥幸,今日见过那六御中的几个大帝,贤弟想必再清楚不过。但固守此山,却无异于坐而待毙,此际变招已不容耽搁。我惟愿此举给天庭些许威慑,然后再来讲和,那便心满意足了。”
悟空道:“大兄不必介怀,有什么厉害计策,小弟管做便是了。”
谢源诚道:“今日大战,已有西方菩萨助阵,我等若杀向天庭,恐怕天庭必会请出更厉害的帮手。到了那时,我两人其实是以兄弟二人之力,去对抗整个天下,此战必败无疑!”
悟空一听左一个搞不成,又一个必败,抓耳挠腮急道:“左也是败,右也是败,倒是想出一个能成的来啊!”
谢源诚笑道:“计策这便来了,此计叫做围魏救赵,贤弟只待那天庭的厉害帮手现身,便将元神逸出,再使那身化亿万的法子,为兄再将金箍爆开,混乱之下,贤弟就值走脱,去往敖广那里先去避祸,待为兄见了那算计你的对头,我等再抽空卖个破绽,教南宫师侄陪你同去天庭。如此一来,管教他后院失火,从此也不得安宁,何如?”
本来谢源诚这计算十分巧妙,他身负两界,自问便是老君、佛老亲至,也拿他师尊那界毫无办法,况且上天争持,无非也是给后续安个台阶罢了,却不想悟空怕他失着被擒,当下又道:“便是这计策?听起来也无甚稀奇。只杀便是,管那么多。”
谢源诚见悟空又动了杀性,知道他那道乃是战斗之道,若不分说的明白,又怕悟空不听。心中一动,就自怀里掏出一枚金丹,此金丹非是别个,正是当初盘古通天圣人赠与他的,道:“这枚丹丸,乃是我师尊所赐,贤弟若要战便战,待战到力竭或走投无路时,服下可见奇效。只是,你还需遵过兄长的安排,否则我等一旦失手被擒,非但底牌尽漏,怕是连几个兄弟和满门老小都要遭殃。”
悟空一伸手接过这金丹,仔细观瞧了一番,随后心中便是一惊,他也久随须菩提祖师,岂能识得这金丹的珍贵?
况且此丹又是兄长师门所赐,他怎敢贪为己有?伸手便又将金丹递还给谢源诚,道:“这金丹极为珍贵,大兄还是留待后用!小弟虽说好战,但也不是那冥顽不灵之辈,大兄疼我爱我,自然不会叫大兄失望。”
不料谢源诚笑道:“此战若胜,便胜了,怕是千百年不会再有人扰,若是败了,便是万劫不复。我能与贤弟相识,又救回几位师兄,已是天赐的缘分,你若因我而伤,我心中如何过意的去?我等兄弟自相识以来,我为花果山排忧解难也属应该,可你亦听我计策从无怨言,也就是我这做哥哥的太穷,浑身上下也只有这点值钱的家当,贤弟若是瞧不上,我便丢入东海,如何?”
悟空见谢源诚心意坚决如铁石,叹了一口气道:“大兄啊,你如此为我,还真叫我这做弟弟的无颜了。”
此时,山中众妖怪大都收拾停当,分批飞出花果山地界,谢源诚与悟空在界中隔空相望,看着满山老小迤逦而行,却也不再说话,只挥了挥手,一切尽在不言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