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的门开了,方大丞相走了进来,他手里还提着一坛酒。
“梅子酒熟了,微臣本想邀陛下喝一杯。谁知道,陛下又不听话了?”
方思渡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罢了罢了,我没力气和你生气。这地方也挺应景的,咱们就在这儿喝吧!”
方思渡冲着孟君尧招了招手,道:“君尧,过来,随便坐。”
孟君尧不明所以,方思渡这样子,像是喝多了,怎么瞅着都不正常。
“你我之间,能有什么仇怨呢?”
方思渡打开了酒封,直接仰面喝了一大口,又道:
“仇怨?我可是你的恩人哪!没有我,他一个不受宠的病秧子,能当得了这个皇帝!你难道忘了,你我初见,你被太子陷害,丢进这天牢里的日子了?没有我,你不早死了?”
一连串的反问,叫孟君尧心里难过。
“我谢谢你。”
这是什么话?这声谢谢,分明带着恨意!
方思渡无所谓地笑了,又灌了两口酒。
“陛下长大了,已经不需要我了嘛!我以为,你闹你的,我弄我的!反正你气不死我,我也气不死你。”
这是什么话?怎么幼稚地像孩子在赌气呢?
孟君尧把银粟安置好,才走到方思渡对面,也盘腿坐了下来。
“过来了?让我看看,孟君尧要怎么哄骗我,喝了毒药!”
孟君尧惊住,他都听见了?
他还听到了什么?
方思渡把酒坛子退给孟君尧:“梅子,还是你带来的,你儿时,最喜欢吃。”
“嗯!我什么东西不是你给我的?”
孟君尧只喝了一小口,便皱眉咳嗽,“根本没好,你怎么喝得下去的!”
方思渡用手指抹了抹酒坛子的边缘:
“你就像这坛酒一样,还没成,就想着挥斥方遒了!哼哼!枉费我殚精竭虑许多年。”
“权倾天下的方思渡,你该知道,我就想做个窝囊废,你说你自己坐这个皇位不好吗?”
“不好。”方思渡突然收敛了笑容,“就是死,你也得给我死在龙椅上!”
方思渡说罢,搁下了酒杯。
“哼!方思渡,回忆流年,互诉衷肠的戏码,演够了没?你说吧,你打算怎么整我?”
孟君尧打翻了酒坛子,红彤彤的梅子酒亦被甩了出去。